王氏焦急万分,担心害怕了一整晚,今儿一早还不等天亮,她就扯着狄高远来到了宅子里。
不料昨儿柳丝丝为了照看辛氏,直接歇在了医馆。直接和王氏错过了。
王氏一进了宅子,就将赵氏扯到了一边,二人叽里咕噜的小声议论了许久,这才找到狄老汉。
“高远,你怎么过来了?”
看着那边鬼鬼祟祟的王氏,狄老汉眯起眼。
知子莫若父,狄高远寡情王氏心眼多又贪小便宜,二人会一大早出现在此地,要说二人没有鬼,他第一个不信。
“爹,没什么事儿!高远就是想您老了,所以才过来看看您。”
狄高远嘿嘿的笑,目光时不时扫过一旁的王氏,显见得是在求救。
狄老汉也没有再问,拿起旱烟袋装上,把烟斗叼在嘴里随即又全身上下摸索着火石,随即又想起自己已经许久没有抽旱烟,身上哪里还要火石?这才将旱烟斗拿在手中,看了一眼狄高远。
狄高远顺手帮他点燃了旱烟,在他的注视下头皮一阵发麻,勉强笑了笑一脸惭愧的低下头。
旁边的王氏原本就想开口,正愁找不到话题说开,狄老汉正好问道点子上,她心下一喜,急忙走了过来。
“公爹呀!昨儿城里发生了一件大事,还是关于三弟的,也不知道公爹您听说没?”
狄老汉的身体微不可见的颤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
“听说什么?”
他拿起旱烟啪嗒啪嗒的吸了几口。
王氏偷偷用手碰了碰狄高远,狄高远却假作无事人沉默在那里,让王氏一阵暗恨!
狄老汉漠然注视这二人的动作,没有多说什么。
王氏无奈,只得搓着手自行开口说道:“公爹呀!昨儿衙门出大事了!三弟被抓起来了。还要衙门外所有帮着三弟说话儿的人,都被县令大人一一抓起来了。还说,凡是帮着三弟说话之人,都按照从犯论处。这……”
她说了这许多的话,狄老汉依然老神在在的自顾自抽着自己的旱烟斗,没有回话。
王氏扭头看了看赵氏,赵氏也冲着她连连挥手,她一咬牙,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公爹呀!朝廷可是有令,所有犯官要么流放千里,要么送到矿场里面去劳作,这可都是死路一条啊!我们狄家从祖上到现在,可都没有出过犯官,这要是开了先例,老祖宗还不得从土里跳起来,戳着脊梁骨骂我们后辈子孙呀。”
还真别说,王氏吃了不少的亏如今也学精了。
狄老汉拿起旱烟斗在地上重重一磕,眼皮微微往上一翻。
“老祖宗即便要戳着脊梁骨骂,骂得也是我这老头子,还轮不上你们。你们也毋须担心这些有的没有的。有这些精力在这里瞎参合,还不如回去好好去地里松松土,马上就要春耕了,该作准备了。”
这可不是他们想听到的话!
王氏哪里肯依!
不顾狄高远频频递来的冷眼,她固执的往前走了两步。
“公爹!媳妇就把话挑明了说吧!三弟这可是犯了杀人重罪,如今更是被打入了黑牢,准备押送去恭州城了。犯官犯罪可是五服连坐,我们应该趁着现在还没有正式宣判下来,直接将三弟逐出狄家……”
“够了!”
狄老汉怒气冲天,在桌子上重重一拍,阻止王氏继续往下说。
王氏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公爹,他狄烨磊是您的儿子,可是高远他也是您的儿子呀!为了您的一个儿子,您就忍心看着我们一大家人跟着他赴死不成?更何况,他还是一个克母克妻……”
“够了!我说够了!”
狄老汉火大,一伸手直接掀翻了桌子。
桌子砰然倒地,险些直接砸到王氏的身上,吓了她一大跳!
脸色也变得卡白卡白的。
“你要是怕被我们狄家连累,那也简单!高远,回去你就写一封休书,你就回你的王家去,从此以后都不用担心我狄家会连累你。滚!”
狄老汉是动了真怒!
直接掀翻了桌子还不算,更是扬起拐杖作势就要打下。
“公爹啊!”
“爹!——”
“老头子……”
几个人几张嘴同时在惊呼,都急忙上前抓住狄老汉。摁拐杖的有,摁手臂的有,三个人此刻倒是很齐心的。
柳丝丝进来之时看到的,正好就是眼前这一幕。
“你们这是怎么了?公爹?”
柳丝丝这一开口,纠结在一起的几个人都住了手,齐刷刷的回头向她看来。
“丝、丝丝……”
狄老汉有些无措,这才慢慢平复了心情放下了拐杖。
王氏的一双眼珠子骨碌碌打转儿,就连一旁的狄高远和赵氏也躲闪着柳丝丝的目光。
“公爹,大家可曾吃过早饭?要不要再一起用些?”
柳丝丝并没有追问原因,她也不想追问。
以王氏的人品,会被公爹拿拐杖打……看样子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身体的疲累已经累积到了顶点,她才没有兴趣管王氏闹腾些啥!
“三弟妹,我们都用过饭了,你自便就好。”
最后还是狄高远开了口。
柳丝丝轻笑着看了眼众人,淡淡的逐一扫视过众人:“也好!”
说完,她转身走向厨房。
旁边的王氏急了!
“我说三弟妹,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有脸装那?也不看看自己是啥样儿?这都马上要坐牢了,你还这副高傲的嘴脸,装给谁人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