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旋身回房的单薄少女，百里云飞琥珀色的眸子渐渐迷离，银发笼罩在昏黄灯光里，仿佛沾染了千年寂寞。
这一刻，百里云飞的心是孤单且迷茫的。
慕容谨微安静地等候在栖霞宫外，等百里云飞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她站在不远处一棵花树下，晚风拂过，落英缤纷。
百里云飞站着不动，没有再往前一步，就那么与慕容谨微遥遥相望。
慕容谨微亦不动，却一只手对着百里云飞挥了挥，笑靥如花，“大师兄，快来。”
百里云飞眸光微闪，但也没有再迟疑，缓步走向慕容谨微。天蓝色的衣袍随着走动轻荡，几缕银发被风吹乱，半遮了眉眼，同时掩去了眼底太多的情绪。
终于，两人相隔不过一步之遥。
百里云飞微微俯首，“小师妹。”
慕容谨微笑了笑，主动伸手拉住百里云飞的衣袖，“大师兄，我睡不着，你陪我走走吧！”
百里云飞垂眸望着被那只如玉小手捏住的衣袍，眉眼间一闪而逝淡淡的温柔，“好。”
慕容谨微已经收回了手，率先一步走开去。百里云飞默默跟上，两人并肩而行，身影在一盏盏宫灯下变短再拉长。
两人径直来到了御花园水榭，慕容谨微走进去，凭栏而望，神色有几分征然。
百里云飞走到慕容谨微身侧，如她一般，安静地望向远处的夜空。
许久，慕容谨微转过头来，看着百里云飞，“大师兄，”她低低地开口，语气呢喃好似轻烟，“你有没有想过，你对我的喜欢或许只是因为十几年的习惯？”
人的喜欢有很多种，亲人之间，情人之间，朋友之间，也许百里云飞只是习惯了喜欢而已。
百里云飞低眸静望慕容谨微，久久不语，深沉的目光叫人心悸。他忽而偏过头，继续看着远处的夜空，语气飘渺，转瞬即散。
“小师妹，我是正常的男人，我也会羡慕，也会嫉妒。明明和你朝夕相处十几年的人是我，而你不过下山半年，就因为所谓命运，所谓情劫，我对你情在心中口难开。小师妹——”
百里云飞忽而定定地看向慕容谨微，深沉的目光紧紧盯着她，不放过她哪怕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如果没有二师弟，如果没有云师妹，你可会喜欢我？”
慕容谨微愣住，百里云飞的话太过直接，竟是叫她无言以对。从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诸葛云喜欢百里云飞，所以她对他从不曾有过别的心思。现在，他却问她如果，那她该怎么回答？
祁千昕寻着慕容谨微而来的时候，就听到百里云飞这句话，当即也愣住了。鬼使神差般地，他摇着轮椅闪身躲到不远处的花丛后，屏息凝神，静静而立。心跳一时间因为紧张，而失了规律。
久久得不到慕容谨微的回答，百里云飞无声一叹，“小师妹，这个问题真的如此难以回答？”
慕容谨微偏头，深呼吸，继而认真地看着百里云飞，薄唇轻启，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