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千昕沐浴完出来,只随意着了一件白色单衣,见慕容谨微静立于寝宫窗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眸光微垂,继而脚步轻移,缓步走上前。
站在慕容谨微身后,祁千昕并没有急着开口,就那么安静地看着她。
慕容谨微虽然一直在发呆,可实际上早在祁千昕出来的第一秒钟,就已经察觉到了。只不过,他不开口,她自然也不会主动问些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如果他不想说,她便不会勉强。
知道祁千昕已经来到了自己背后,慕容谨微的背影隐约僵了几分。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谁也不曾言语。许久,终是祁千昕忍不住无声一叹,低低地开口唤道:“谨微。”
慕容谨微呼吸一窒,那一声“谨微”太过**缱绻,竟叫她莫名慌乱。
祁千昕桃花眸里一片柔波流转,语气难得带着歉意,“朕也不知,连太后究竟是怎么回事。也许,是她昏睡十五年,才刚醒来的缘故。她,应该是把朕当做是……已经故去的月王了。”
月王?
慕容谨微挑眉,这才恍惚间想起,凤翔国曾经有一个惊才绝艳的月王爷,名叫祁月殇,不仅人生得好看,且文韬武略,是个传奇般的人物。只可惜,那人体弱多病,寒毒缠身,英年早逝。
等等!
寒毒缠身?
慕容谨微凤眸撑大,心底一个想法呼之欲出。祁千昕自幼身中寒毒,这寒毒又是哪里来的?
不等慕容谨微想明白,身后那人已经继续说下去,“你想得没错,朕并不是先帝亲生的,朕的亲生父亲,乃是月王祁月殇。”
果然!
慕容谨微凤眸微敛,依旧没有出声。
祁千昕也并不需要慕容谨微给予什么回应,“当年,连太后虽然是先帝的妃子,却与月王有情,两人偷尝**。”
说到这里,祁千昕忍不住苦笑,“却不想,后来有了朕。先帝不知连太后与月王之间的**错乱,还以为朕是他的骨肉,欣喜之余,倍加**爱。”
“但,人算不如天算,朕竟是遗传了月王体内的寒毒,并在三岁那年毒发,由此东窗事发,先帝一怒之下,赐给连太后一杯鸩酒。”
“而月王,也从此郁郁寡欢,半年后便离开人世。”
“在朕仅有的记忆里,连太后并不喜欢朕,打骂是常有的事。朕之所以要唤醒她,只是因为先帝的临终托付。他是真的喜欢她,所以,即便明知那一场背叛,也依然存了一分不忍。”
“只可惜,襄王有意,神女无情,换来的不过一夕梦碎,半生孤独。”
“皇叔对朕貌合神离,想必也是因为当年那件事情。若非朕是月王唯一的血脉,怕是他早就痛下杀手了。”
夜色寂寥,落寞而安静。
祁千昕一直在低低地诉说着,慕容谨微便一直安静地倾听。他不曾停下,她便不曾打断。直到许久许久之后,他最后一个字落下,桃花眸里已经满是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