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宇文邕因病而暂时放弃了攻打大齐的事情,可是即便他有病缠身,以大齐现在的国力,他即便不亲自出战,要收了大齐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是他却等,等到了他能够再战沙场的时候。
小怜倏地勾唇一笑,眼神内一片了然。
原来宇文邕已经和大齐杠上了。他要的不仅仅是将大齐收为周国的一部分,而是要自己亲手将大齐握入自己的手中。所以,他因病班师回朝后,大齐和周国之间就再也没有规模较大的战事,而现在他的身体好转了,他能够再战沙场的时候,才是周国真真正正要与大齐决一胜负的时候。
不得不说,宇文邕的确和许多的帝王都显得太过不同。
在这之前,她还以为是因为宇文达一直催促的关系,宇文邕才会在一年之后便卷土重来。而现在,真正让宇文邕看重的,是他要自己亲手将宿敌收入囊中的抱负。
“那……”
尾音拖得老长,小怜眨了眨双眼,神情严肃:“听你这么说,周国这一次的兵力比起去年几乎是多了一半,晋州能守多久?”
韩长鸾表情阴郁的瞪着她。
小怜有些不明白他眼神中的含意代表的是什么,却又知道自己即便问出口了他也未必会回答,便忍住开口不问,也像他一般紧闭着嘴唇不说话,只直勾勾的瞪着他。
韩长鸾先泄了气,好似两人之间的对视是什么好玩的事情,他勾起唇角微微笑着,眼神中的阴郁也瞬间敛去,挑眉看着她:“过去的几年里,你一直在周国,可是事到如今我真的很想问问,在周国的时候,你是不是和宇文一族有了关系?”
小怜微微抬起下巴,没有作答。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去到周国的,也不知道你在周国都做了些什么,可我还是觉得你虽然看起来很神秘,却又好像周身都是破绽。”
韩长鸾往她走近了一些,微微俯下身子尽力的与她平视,好像要从她的眸底看穿她的心思:“不过,我想你从周国回到邺城之后,在宫里应该也是孤立无援的。周军已经攻下了晋州,这件事情竟然没人告诉你。”
“攻下了?”
小怜吃惊的瞪大了双眸,似是觉得自己听错了:“晋州……为什么我不知道?”
“你为什么要知道?”
韩长鸾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而且,皇上前段时间去了一趟晋州,却没想到晋州刺史崔景嵩竟然降了。”
“所以……”
小怜还是有些无法相信,就连声音都透着微微的颤意:“晋州失了?”
韩长鸾听到这个问题却哈哈大笑了几声,让站在一旁原本耳目不观八方的祝公公都下意识的挺直了背脊,往这边看了过来。
“冯小怜。”
弯身将嘴唇凑到她的耳边,韩长鸾的气息阴狠又冷硬的灌入她的耳膜,似是在宣判什么刑罚:“你知道吗?里应外合是最让人感到恶心,也是最难防备的。”
小怜只感觉到自己的头发发麻,抬起双手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将他推出了四、五步的距离。
她知道他的意思是什么。
虽然晋州失守和她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甚至连间接关系都没有。但作为晋州刺史的崔景嵩居然降了,那么也就能够算作是崔景嵩和周国里应外合才让晋州如此轻易的就落入了周国的手中。而他的意思,大概也是在暗指她也许也是一个与周国里应外合的人。
可是这件事情,她的确无法否认,也不想否认。
在出发来晋阳之前,在邺城的时候小怜已经私底下与斛律孝卿见了一面,也非常直截了当的告诉过斛律孝卿,要他拿到大齐的传国玺。传国玺这个东西在外人的眼中也许很难到手,可是斛律孝卿在朝中任职的身份不一般,而赵彦深死后,他也将赵彦深原本的指责揽到了自己的怀中。仔细想想,现在大齐朝中,文官的权力最大的也许就是斛律孝卿的,就连陆令萱估摸着也要忌惮他三分。
也许一国与一国之间的较量与传国玺扯不上半分的关系,但是这个传国玺如果能够交到宇文邕的手中,大齐的百姓兴许能够少一些连累。
“你以为我看着大齐变成现在这副任人宰割的样子,是我愿意的?”
微蹙眉头,小怜不屑的看着韩长鸾,嘲弄地说:“在你的印象里,应该还记着阿俨吧?当年阿俨在世时,大齐可会这样?即便太上皇酗酒不理朝政,可阿俨却没有让大齐落得如今这般田地!和士开你应该还记得吧?我印象里,你并不喜欢和士开,就像你讨厌陆令萱一样,你也非常的讨厌和士开。那么阿俨当年顶着如此多的压力,势要将和士开绳之于法,难道他不更适合当皇帝?”她的眼眶泛红,因为怒意而怒瞪着的圆目有些微凸,牙齿磨得咯咯作响:“你以为我不知道我是大齐人?你以为我看着大齐变成这样真的毫无感觉?正因为这样,能改变、能拯救大齐的人已经不在了,我更乐意看着它渐渐走向灭亡,我更愿意看着一手把大齐变成这样的人落得可悲的下场!”
“这一番话听起来倒真是能震撼人心。”
韩长鸾冷冷一笑,目光狠戾的掠过她泛着血丝的双眸,又瞥了一眼她紧握成拳的手:“不管你觉得当初如何如何,那也只是当初,没有如果的前提,现在你所见到的才是事实。我知道当初你和琅玡王有婚约,只是因为外人插足才让你们两个没能在一起,我也知道琅玡王的本事。可从古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