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容承慎端了水回去的时候，乔沫发现这厮直挺挺的竟然已经睡着了，一双修长的长腿还有大半截的留在外面，那模样她这个外人都看着难受。
把茶杯放在了一边，她正要去挪挪他，突然皱眉：“乔慕呢？”
好半天都没看到她儿子，这是去了哪里？
乔沫立刻把容承慎撇到一边，找去浴室，刚一推开门，就看到乔慕坐在马桶上，见她进来，抬头：“妈妈，没纸了。”
乔沫：“……等着。”
给小家伙拿了纸进来擦了屁股，乔沫领他出去，又找出吹风机给他吹干了头发，吹的过程中，乔慕一直频频侧头去看躺在床上的容承慎。
“妈妈，他今天晚上睡这里吗？”
收好了吹风机，乔慕问乔沫。
乔沫想了想，说：“容言爸爸喝醉了，今天晚上会留在这里过一夜，明天他就走。”
“哦。”乔慕点点头，“他睡我们床上吗？”
当然不可能！
五分钟后。
乔沫全身是汗，她欲哭无泪的看着一动没动的容承慎，怎么这么重啊，拖不动抬不动也叫不醒，跟睡死了一样！
她想把他弄到客厅里的沙发上，结果她努力了五分钟，他的身体依旧纹丝不动，她却出了一身汗。
乔慕站在一边，“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你能有什么劲。”乔沫擦了擦额头的汗，想了想，转身出去，来到乔薇门前，抬手敲门：“薇薇？”
里面没动静。
“薇薇？”又加重了几分力气。
还是没反应。
这么快就睡着了？
乔沫死了心厅，霍泽？霍泽也算了，睡的像头猪，脸都快掉进脸盆里了。
一个个的都睡着了，她跟她儿子怎么办？
回到卧室里，睡着的容承慎仿佛在梦里感受到了她深深的怨念，结实的身体突然翻了个身，留出大半边的床位。
乔沫想了想，当即就说：“小宝，快上去，把位置占好。”
她怕容承慎又一个翻身过来，把位置重新抢回来。
乔慕反应也是快，三两下就爬上了床，乖乖躺下。
容承慎翻了个身后，就一直没什么动静了，乔沫看了半响，松了口气，将就着睡一晚上吧，反正他也醉死了，应该也干不出什么出格的事。
这样一想，乔沫也就没那么计较了，她又去洗了个澡，然后回到卧室里，关了灯，搂着儿子睡觉。
“妈妈。”乔慕却睡不着，这是他第一次有‘爸爸’在身边陪着他睡觉。
“嗯。”
“容言爸爸，真是我爸爸？”乔慕这样问。
黑暗中，乔沫也看不到儿子的脸，所以她顿了一顿，反问：“你希望他是你爸爸吗？”
容言想想，摇了一下头，最后又点了一下头。
这些，乔沫都没有看到，所以就一直灯着儿子回答，乔慕看她不说话，他又说：“我不喜欢他这个人，可如果他真是我爸爸，那也没有办法。”
乔沫一愣，没想到儿子会说这样的话。
“为什么不喜欢啊？”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乔慕嘟哝。
乔沫不解：“可不喜欢也得有个为什么啊？就像喜欢一样。”
乔慕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反问：“妈妈，你不喜欢容言的爸爸是为什么？”
乔沫：“呃……”
“是你说，不喜欢也得有个为什么的？”
“……”
果然是她亲儿子，都知道拿话压她！
乔沫下意识看了一眼儿子身后的人，黑暗里什么也看不到，却能听到他呼吸均匀的声音，应该不可能是装睡。
“容言爸爸有了喜欢的人，却还经常来找妈妈，这对妈妈不好，也对那个女人不好。”乔沫用最简单的语言说，希望儿子能听懂，“所以妈妈不会喜欢他，因为这就像……唔——”乔沫想了一会儿，打了个比喻，“这就好像，比如你同学有一个你有点喜欢的玩具，你却不能去抢，因为你知道那个玩具不是你的，如果你去抢了，你的同学会可能会不高兴，所以你只能告诉自已，那就不要喜欢那个玩具了，这样大家都高兴。”
乔慕似懂非懂的点头：“那妈妈不是不喜欢，而是因为怕别人不高兴，所以才不喜欢的是吧。”
乔沫一愣。
是这样吗？
乔慕打了个哈欠，渐渐倦意袭来，他身体往乔沫这边靠过来，主动钻进她怀里，平时他都不会这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容承慎在他身后的原因，今天倒格外的粘她。
“妈妈……”乔慕闭着眼睛说，声音模糊，嗓音也慢慢低了下去，他说：“妈妈，我同学有一本我喜欢的书，是他爸爸从国外给他带回来的，我很想借来看一看，可是他很小气，他不愿意借给我们看，他自已却又不是那种爱惜书本的，我经常看到把那本书摔在地上，我想，如果那本书是个人，肯定也是不愿意跟着他的，也不喜欢他……”
说到最后，乔慕小朋友实是在困的不行了，声音渐渐消失，过了一会儿，呼吸均匀的响起，睡着了。
乔沫张着嘴，半天回不过神来。
脑子里乱成一团，乔慕说这样的话什么意思，是在告诉她什么吗？
不不不，不可能，他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会想到这一层上来？怎么可能会想到这么复杂的大人的情感关系上来？
如果不是，小家伙为什么又要说这样的一翻话？
乔沫一睁着眼睛，一点睡意也没有。
心里像是有蔓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