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拓跋轩起身穿戴整齐,进宫去拜见皇上拓拔飞鸿,而后便被任命为尚书令,开始了天天上朝的日子。
林云夕得知拓跋轩当了尚书令,敏锐地感觉到了皇上老头的用意。
这尚书令属于百官之首,之前拓跋轩直接从军队开始做到将军,后来双腿残废后蛰居王府,皇上也没有给他什么官职,而现在他一回来就让做了尚书令,难道是皇上真的想要让这两个儿子达到势力均衡,互相牵制么?
现在一个尚书令,一个监国,一个是百官之首,一个是代表皇上掌管魏国,虽说有君臣之嫌,但是这对拓跋轩来说,绝对是好事一件。
对于流民问题,拓跋轩倒没有再阻拦林云夕,只叮嘱她离拓拔羽远一些,因为他接手尚书令之后,对这次流民问题全面了解了,从心里赞成林云夕的大局意识。
所以林云夕除了照顾王府之外,所有的精力还是在流民问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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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时近傍晚,林云夕从临时搭建的帐篷里出来伸了伸腰。流民这件事上,她虽然没有一官半职,但是因为拓拔羽和拓跋轩对她都非常信任,所以办事官员也对她恭敬有加。
当然,最重要的是流民的稳定与她关系也很大,从物质到精神,她的付出也是最大。
从拓跋轩回来后,拓拔羽在林云夕面前出现的频率降低了不少,不过现在他又出现了。
依然是文质彬彬,依然是笑靥如花。
“累么,弟妹?”他眼底的关切并不是装出来的,他亲眼看见林云夕进了帐篷后辛勤劳作,用了自己都不知道的算法快速地算着材料、资金收入支出等等,一直心无旁骛,那份专注人谁看了也从心里赞赏。
林云夕笑笑:“还好,我们目前所用的资金比之前预算稍稍多了一些,张大人给的解释是最近材料有坐地涨价的嫌疑。监国,我们时不时应该找那些人谈谈,难民的财最好不要发,安顿流民是我们应该尽的责任,不是么?……”
“这件事就给我好了,你放心吧——四弟回来了,如果你需要时间多陪他,这里可以少来……”拓拔羽从流民问题转到了拓跋轩身上,眼眸没有放过林云夕眼里的任何动静。
林云夕一听他的话,不由又是一笑:“监国多虑了,我来的次数多少和王爷在不在没有关系,我也希望他们早点安顿下来,这样对京城也有好处。”
拓拔羽顿了顿,伸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我们去那边看看如何?”
他指的方向是流民临时居住的方向。
“好。”林云夕没有拒绝,和拓拔羽保持一米多的距离并肩往那个方向走去。
一路上时不时就有人作揖、福身打招呼,两人也都微微回礼。
“清王妃可知道,我曾前往飞云部落,只是无缘得见飞云公主,”拓拔羽双手负后,目光悠远,“没有想到后来你竟然成了我的弟妹,真是造化弄人……”
“哦?我倒没有听义父说起,因为我并不是常在飞云部落,我的主要任务是出家。”林云夕说到这里又想起了自己那个丞相爹,“我爹从小就看我不顺眼,将我打发到千里之外眼不见心不烦……”
拓拔羽沉默了片刻,缓缓道:“也真难为了你,嫁给四弟这段时间来也不知道快不快乐……”
林云夕不由就是一顿!她扫了拓拔羽一眼,随即淡淡一笑:“当然快乐了,这里虽然比不上飞云部落自由,但是皇上待我很好,清王他也不错……”
“四弟很多时候都让人如沐春风,即使他不喜欢这个人,即使他讨厌这个人,他也会做出和蔼可亲的样子,这一点我是真的不如他,”拓拔羽含义颇深地笑笑,目光看向远处,接着又轻声问道,“你觉得他——对你好么?或者说的直白些,他喜欢你么?……”
这句话让林云夕眼底一虚,她看见拓拔羽的目光转到自己身上,眼底的意思可谓复杂至极——自己不得不承认,他这句话真的问到了自己的最弱处。
“我们是夫妻,他当然要对我好了,不对妻子好的夫君还算夫君么?……”林云夕有一丝不自然,也有一丝尴尬,自己对拓跋轩算是一心一意,只是他对自己的感情到底有多少,自己也没底。
拓拔羽是什么人?早将林云夕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他在心里暗暗笑了笑,从拓跋轩决定娶林云夕那一刻起,就是将她看作一个棋子而不是妻子吧?
“四弟是一个很专情的人,不过太专情的人也好,也不好——如果他心里放的是你,那你无疑就是幸运也幸福的,可是,若他的心里放的不是你,那……”拓拔羽将下面的话自动咽了下去,只是双眸深深看着林云夕。
傍晚太阳的斜晖照在林云夕身上,很柔美,晚风轻拂她的秀发,有几丝飘到了脸颊。
她轻轻将发理到脑后,目光扫了一眼远处的田野与树林,淡淡笑了笑,缓缓道:“我们的婚姻开始的确实有些勉强,这个我不否认,只是我觉得婚姻和恋爱并不同,不是只有喜欢就可以,它有更多的内容。人与人可以从陌生到熟悉,那么感情也可以,我对清王是认真的,他是我的夫君,我的依靠,我相信我的努力会有回报,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就是一块石头,我也会将他焐热,更别说是一个人……”
“你真的这么有信心可以将他焐热么?如果他是一块千年寒冰就是捂不热呢?……”拓拔羽语气有了一点点着急,但很快他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