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令书扬被害一事的具体经过,正令轩并没有仔细问过凌月。
在他的潜意识里,只要是凌月所说,那么无论事情有多么离奇,又有多么的不可思议,他都愿意无条件的去相信。
这种信任就像是与生惧来的,没有办法去改变,去抗拒。
更何况,凌月与陈少泽素来就没有什么来往,又怎会无缘无故的去诬陷他!
“枉他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与书扬称兄道弟的!我还以为他是真心与书扬结交,原来竟是包藏祸心!”此刻的正令轩犹如一颗被点燃的炮仗,怒不可遏,愤然道:“怪不得此次陈国竟然会铤而走险,在他人唆使之下胆敢煽动西域诸国动乱,原来是狗急跳墙,怕我得知书扬被害真相,他们终究也难逃灭国的命运!”
他这样一说,凌月也终于反应过来,不由恍然道:“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陈少泽确实很有可能是因为这个缘故才会铤而走险,竟然与西域诸国一同对抗宇宸!
只怕也是江郎才尽,要“破釜沉舟”,做最后的挣扎了。
陈少泽当初会那样嚣张的向她坦诚正令书扬的真正死因,那是因为他以为她已是他的囊中之物,即便告诉她,她也没有办法去向天子告状。
更何况,陈少泽并不知道她真正的身份,所以大概也是有侍无恐,并不担心她能一状告到天子面前。
毕竟天子可不是人人都可以随便见到的。
想到这些,凌月立即朝正令轩问道:“皇上,陈国可有派兵参与此次动乱?”
正令轩道:“之前是没有,但最近的一次战报,说是陈国太子陈少泽也已带同陈国大军亲临西域,与西域诸国联手,共抗宇宸。”
“陈国真的出兵了?”凌月不由怔了怔,喃喃自语着,犹豫着道:“可是……我怎么总觉得有些奇怪。”
“奇怪?哪里奇怪?”正令轩疑惑道:“如今你将书扬一事说与我听,那事情就已经十分明了了,难道小月觉得还有哪里不妥吗?”
凌月缓缓看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迟疑:“我只是觉得……觉得陈少泽在宇宸境内做某些事的时候,未免太过容易了一些……”
想当初,他居然敢在宇宸境内毒害天子亲弟,更直接在道上抢人,想将她劫去陈国。
最重要的是,他居然能有那样一条可以不经任何关卡检查,就可在宇宸境内随意通行的豪华船只……
对了!那艘船!
说到此处,凌月顿时眼中一亮,立即问道:“皇上可有赐过一艘带有在宇宸境内可随意通行标识的船给陈少泽?就是可以不经任何关卡检查,直接通行的那种?”
“随意通行的标识?”正令轩只稍稍回想了一下,便十分肯定的摇头否定:“没有,这种通行标识是十分重要的,朝廷颁发下去的数量极其有限,不超过十个,持有者都是入册登记得十分详尽的,而且绝不可能颁发给他国之人,这些通行标识的持有者,都是宇宸本国之人,且身份非同一般。”
“都是宇宸本国的?还身份非同一般?”凌月心中泛起一阵奇怪的,不祥的感觉:“可是……陈少泽明明就有一条这样的船啊。”
总不会那个标识是假冒的吧?
“你说陈少泽有一条这样的船?”正令轩先是略为一怔,随后便纠正道:“小月,你这个说法不对。”
“不对?”凌月怔了怔,问道:“哪里不对?”
正令轩解释道:“通行标识是可以用在很多地方的,而且……那标识的背后都刻有持有者的名字,此物并不只是局限于一条船,又或是一辆马车,通行标识的持有者可以将它用在自己所拥有的任何物件之上,所以你说陈少泽拥有一条这样的船是不对的。”
凌月沉默了片刻,迟疑着道:“那……你的意思是……那条船可能是陈少泽的,但那个通行标识却是属于别人的,而那个人是宇宸本国之人,还身份非凡?”
正令轩点点头:“应当是如此。”
“那会是谁将如此重要的东西随便就借与了陈少泽?”凌月真是对此人此举都不解到了极点:“这万一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恐怕你也是要将他斩首示众的吧?”
“斩首示众?”正令轩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那是轻的,通行标识何等重要,岂能随意给于旁人使用?当初就早已言明,只允许持有者本人使用,就连其家眷也不可借用,违令者,满门抄斩。”
“满,满门抄斩……”虽然已来了古代许久,也曾亲眼见过萧烨城一伙人被问斩时血腥的场面,但此刻听正令轩提起“满门抄斩”这四个字,凌月仍然有些无法适应。
心底忍不住还是战栗了一下,有些浑身发冷,凌月堪堪问道:“既然明知会有如此严重的后果,此人为何还要将通行标识借给陈少泽呢?就不怕陈少泽弄出什么无法收场的事情,到时连累他满门抄斩?”
略为想了一想,凌月又问:“你不是说持有通行标识的人,都有登记造册吗?现在能不能立即找出来是哪些人拥有这些通行标识?”
正令轩点点头,沉声道:“当然可以。”
“那事不宜迟,赶紧去查!”话一说完,她人也已经飞快的站了起来,火急火燎的就朝着大门的方向跑了去。
正令轩知道她一向是个急性子,却也没想到她会急成这样,都不让他多说一句话,人就快跑到大门边了。
急忙快步追上:“不用去查了,我都记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