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个瞬间，凌月还以为自己是不是太过伤心，所以幻听了。
正令书扬的命，是人为？
他的命，是天定？
这句话，听起来不是很奇怪，也很矛盾吗？
她到底要怎么去理解？
正令书扬和他，本就是同一个人……
“书扬？你……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所以……已经开始说胡话了吗？
一念到此，凌月心头便莫名的紧张起来。
她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生怕下一刻，他就会如那天在马车上一般，忽然之间就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然后……
看她那紧张到不行的模样，正令书扬心底又想笑，又不舍。
“你是不是以为我是快不行了，所以说胡话了？”他有趣的笑起来。
这句话显然是凌月的忌讳。
她蓦的就抬高了声音：“什么不行了！你能不能不要乱说话！”
他一怔，立即意识到，自己又无意中触到了她心底的痛处。
不由一阵懊恼，恨不得将自己的嘴狠狠扇两下，忙道：“是是是，是我乱说话，小月不要生气，生气可就不好看了。”
“你不要这样了好不好！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他怎么可以这么无所谓！
现在中了毒，无力回天的人是他，不是别人啊！
他怎么可以对自己如此的“没心没肺”！
可是刚刚才朝他吼完这句，凌月却忽然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
她蓦的怔住，仔细回想了一下他刚才说过的那句话。
渐渐的，心中升起了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感觉。
凌月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纳纳的说道：“你，你刚才叫我什么？”
他却越发笑得厉害了，似是觉得凌月的反应十分有趣。
他很认真的说道：“我叫你小月啊，有什么不对吗？”
小月？
这当然是不对的！
“可是你一直都是叫我……”一直都是叫她凌儿的……
话到此处，她渐渐收了声。
凌月心中猛地浮起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他之前说什么？
他是不是说，正令书扬的命，是人为，而他的命，是天定！
难道……他和正令书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难道……真如她一直以来所怀疑的那样，正令书扬与卫修之间，当真是有着一些她所不知道的联系？
“书扬……你，你是书扬吧？”于是她问出了一句很欠智商的话。
他有些玩味的看着她，半晌，忽然笑出了声来，就连声音里，也带上了明显的趣意：“你可以把我当作是他，就像当初遇上他时，你把他当作是我一样。”
这句话正令书扬讲得随意之极，但听在凌月耳中，却有如当头棒喝！
虽然早已猜到了些许，但如今听他亲口说出，凌月还是没有办法不去震惊的。
这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她有些不敢相信，摇摇头，迟疑着道：“你的意思是……？你……你现在是……”
是卫修？
她的质疑尚未说完，正令书扬却已经将脸凑到了她的面前，似是要让她彻底的看个清楚明白，看看这张脸到底是属于谁的。
他盯着她的眼睛，眼神里带了熟悉的笑意。
那种笑意，是只属于卫修面对着小月的时候的。
他一字一句，十分肯定的说道：“我现在是卫修……好久不见了，小月，等了这么久，我终于可以用卫修的身份跟你面对着面，跟你说话了，真好……”
虽然，时间太短，不够千言万语，但也聊胜于无。
凌月一时也呆住了。
他说他现在是卫修？！
这变故来得太大太突然，虽然凌月曾无数次的怀疑过，正令书扬与卫修之间也许是有所联系的。
但她却从未想过，有一天，眼前的正令书扬竟会突然间对她说：现在，他是卫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连哭泣也忘掉了，凌月忍不住上上下下的将他打量了无数遍：“你，你和书扬……”
可是，他从头到脚，确确实实就没有一个地方不是卫修！
但问题是，叶辰是不会弄错的，正令轩也不会弄错！
这里所有的人都不可能将天子唯一的弟弟认错！
每一个人都告诉她，他是正令书扬，他是天子的亲弟弟！
“不要再看了……”他无奈的笑，一把抓过凌月的手，握在了自己双手的手心。
认真的看着她，正令书扬微微的笑着：“这是正令书扬的身体，如假包换，但现在他身体里的灵魂，是我的。”
“你，你也……”原谅她定力不好结巴了……
不会吧！
他把她送到这个时空，让她借尸还魂。
难不成，后来他自己竟也用了同样的方法来到人间？
这……这不合逻辑啊。
他堂堂的小冥王，想去哪里不行？
他不是一向都是人间冥界来去自如吗？
何必要上一个病人的身，去代他受苦呢？
他是知道她那小脑袋瓜子里都在想着些什么的。
如今既然已经将这个话题说开了，他并不曾想过还要对凌月有任何的隐瞒。
“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件事说起来有些复杂，但我现在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叶辰真的还活着。”
他语出惊人，凌月心中瞬间涌起一阵雀跃。
还有什么，比听到这个消息更让凌月激动的：“你是说叶辰真的还活着！”
他平静的笑，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