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此处,正令轩声音里仇恨的意味已然越来越明显。

他的眼神忽然朝凌月看过去,带了锐厉的光芒。

凌月甚至相信,若是萧后依然还尚在人世,正令轩此刻只怕已经不管不顾的冲过去,将其一刀毙命了!

他眼中的那种光亮,宛如噬血的孤狼,正如他此刻紧紧握起,“咔咔”做响的双手一般……

正令轩寒声道:“萧后越是这样阻挠,我就越是觉得蹊跷,总感觉那些御医都在敷衍父皇,也都在敷衍我,因为那时的父皇,已然重病缠身,朝政内外,全都把持在萧后手中,我信不过萧后,也信不过那些御医,所以,我终于还是找了个机会,偷偷的叫了安墨予去替书扬诊病。”

其实心底早已隐隐有了结果,但凌月仍忍不住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迟疑着问出一句:“那……那诊断的结果是……”

话说间,她将目光缓缓移至身边的安墨予身上,询问的看着他。

安墨予被她不安的目光看得神情一怔,忙垂下头别过了视线,只沉声道:“结果是……王爷中了一种十分罕见的毒,唤做灵鸩,光听这名字,就知道它非同一般了,此毒出自边塞雪岭,毒性怪异,世间少有,是鸩在一种名唤蚀灵草的毒草上停留之后,鸩的毒素慢慢渗入蚀灵草的茎叶之内,长年累月,合二为一而形成的,此毒并非单一,而且……蚀灵草本身就千年不遇,最厉害的一点是,至目前为止,都没有可以化解其毒性的解药出现,都说但凡毒物,十步以内必有解药,但灵鸩就偏偏是唯一一种不在此例的,而且,当时查出来的时候,此毒至少已经在王爷身体中蛰伏了有三四年,并非是一次就下足,而是长年累月,一点一点渐渐累积起来的,每一次的量都少得可怜,所以在最初那几年,根本就不可能看出半点异样。”

凌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此刻所听到的!

没有解药!

正令书扬所中的,竟然是这世上唯一一种没有解药的剧毒!

凌月不可置信的眼神似是刺痛了安墨予的心。

他略停了片刻,又道:“别说是已有四年之久,就算只有一年,毒素也早已渗入五脏六腑,我们察觉的时候,毒气攻心,也只是一步之遥了,就算是换血,又或是一些其他更极端的方式,也根本没有办法一举将其拔除,只要毒素还在王爷体内,就必然会有毒发的一天,所以……我只能兵行险招,用以毒攻毒辅以特殊药物的方法,暂时稳住王爷体内的毒,但也仅仅只能做到不让其再有扩散,只要王爷出现毒发的症状时,在一柱香的时间之内服下一粒我特制的药丸,就可保王爷无事,此生也定能安然渡过。”

“那他怎么会突然就吐血了?”凌月看一眼昏迷不醒的正令书扬,不解道:“你之前也说再也压制不住了,你说的,是他身体里的毒素……再也压制不住了吗?”

安墨予沉重的叹息一声,缓缓点头。

凌月心中惊跳起来,只觉得一股森森寒意,瞬间已流遍全身:“为什么会这样!你不是说只要他毒发时能服一粒药丸,就可保他此生安然渡过吗!为什么现在又说再也压制不住,说你没有把握呢!”

显然这也正是正令轩所要知道的。

他凝重的目光也同样是落在安墨予脸上的。

安墨予的眉心一直都深深的锁起,听凌月问起,又看正令轩正用那种沉重的眼神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心中也不由抽痛了一下。

事已至此,该面对的,总要面对,难道自己还能隐瞒些什么不成?

正令轩才是正令书扬的亲人,而凌月……大约也会是正令书扬此生,在这世上唯一爱过的女人了……

毕竟,他的时间……或许真的不多了。

身为一个医者,尤其是毒医,看惯了生老病死,安墨予一向不会对生命的脆弱有丝毫的同情和悲伤。

但此刻,正如那时面对叶辰的死而无能为力一般,他心底的痛,宛如刀刺!

安墨予深深的吸了好大一口气,似乎在给自己打气一般,好不容易才鼓足了勇气,让自己说出实情。

“王爷这次,可说是命悬一线,还好凌姑娘没有在宫门等候传唤,路上也没有耽误半刻,否则……连我也救不回王爷的性命。”

安墨予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沉声道:“王爷这次,是旧毒未去,又添新毒。”

“新毒?!”凌月和正令轩几乎是同时开口。

“什么新毒?”两人又是同时问道。

只是问到后面这一句时,正令轩已经冲到了安墨予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急迫的说道:“他好好的在别苑,怎么会说中毒就中毒?”

安墨予由他抓住,虽然手臂上阵阵酸痛,却仍只是平静而缓慢的说道:“当年在宫中,不也是好好的,说中毒就中毒吗?”

正令轩一怔,随即立即转过身朝凌月问道:“小月,这段时间你一直在书扬身边,可有什么陌生人与他接触过?又或是,他可曾与什么人发生过争执?”

凌月急忙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摇摇头:“这段日子,他只是奉召来过宫中几次,然后就是凤沁筝在那里闹了一场,其余时间,他几乎连别苑的大门都没有出过,唯一的一次争执,就是皇上那次寻上门来……”

“我怎么可能对书扬下毒!”正令轩恼怒的低喝一声,又烦躁的朝安墨予问道:“你不是说过,灵鸩已经是剧毒,任何毒药遇到他,就会被抵消


状态提示:第368章 灵鸩--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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