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定会是一场狂风暴雨,却没想到竟是雷声大,雨点小。
皇帝陛下怒气冲冲的跑来兴师问罪,结果却会是如此的出人意料。
被问责的人倒没什么大碍,来问罪的人,却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不止凌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就连正令书扬,也觉得太不真实,像做梦一样。
“这真的,一点也不像是皇兄的处事作风。”听完凌月对整件事的述说之后,正令书扬是这样说的。
他的言语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感慨。
凌月沉默不语,对于这个意外的结局并无太多惊喜,倒是眼中含了一丝明显的悲伤。
正令书扬知她心事,递给她一杯热茶:“还在想那件事?”
凌月看他一眼,接过茶杯捧在手心,轻轻点头:“嗯。”
“凌儿,其实你心里早就已经想到了,现在只是证实了你的猜测而已,又何必还要如此伤神呢?”
正令书扬认真的看着她,难得也有这样一本正经的时候,微微笑道:“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不要再让它们困扰你,影响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辰哥的下落,至于孩子,以后还会再有的,只当那孩子与你无缘,没有福气到这人世走上一遭,没有福气得到你和辰哥的疼爱。”
凌月叹息一声:“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可是,那毕竟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是我和叶辰的孩子,而且当时,我还不知道叶辰也许还活着……那是叶辰的孩子呀……”
她的身子微微的颤抖着,双手无意识的紧了紧握在手中的茶杯,像是在汲取热水透过茶杯传来的些许温暖一般,有些不堪回首的无措:“书扬,也许对一个男人来说,要等到孩子出生,他才会觉得自己做了爹,但对一个女人来说,当她腹中孕育着这个孩子的时候,就已经做了娘了,你不可能完全明白,当我失去那个孩子的时候,我的心有多痛!”
如今虽已事过境迁,但想起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宛如昨日,凌月依然会觉得像被万箭穿心了一般:“书扬,你知道吗?那次我不止失去了叶辰的孩子,还差一点连清歌也失去,在当时的我来说,清歌已经是这世上,唯一让我相信,唯一让我愿意去依赖的人,可是……”
她轻声叹息,闭上眼,又睁开:“如果不是他的暗卫存心拖延,非要等我腹中的孩子不保才肯出手,清歌根本就不会中毒,说什么是派来保护我的,其实他是早就知道萧家会在那天动手,否则,为什么那些暗卫出现的时机会那么凑巧,萧家也好,清歌也好,我也好,都不过是他正令轩的棋子,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忆起上官清歌,凌月不免又要开始担心。
也不知他身上所中的寒毒到底清除得怎么样了,这么久了,也没有半点消息传来……
他若是好了,不可能不来找她的。
难道是被什么重要的事牵拌住了,无暇分身?
不知是不是提到了上官清歌,正令书扬的眼神竟然微微闪了一闪,脸上的笑容有片刻的凝滞,掠过了一丝慌张不安的情绪。
但那丝慌张与不安都转眼即逝,很快,他就重新笑了起来,若无其事的说道:“放心吧,清歌是青玄剑派的首席弟子,论武功内力,都是一等一的,不过是一点余毒罢了,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只是云门寒毒比较特别一些,就算彻底清除了,他还需要好好的静养一段日子,这样才能万无一失,恢复到最佳状态,他没有出现,大概只是不想让你担心罢了。”
“嗯。”凌月是信正令书扬的,此刻听他也这样说起,心中的忧虑也就渐渐消退下来:“你说的对,清歌一定是怕我担心,所以索性养好了再来找我。”
正令书扬如释重负的轻轻一笑,却在凌月没有注意的瞬间,眼底闪过了一丝哀伤……
“凌儿……”凌月说的,大多都是一个做娘的感受,正令书扬显然是不懂的,但他却能明白那其中的痛苦,悲伤与对命运的无奈。
当然,他也仅仅是明白凌月而已。
他自己也搞不懂,这到底是为什么。
能听到凌月心底的声音,就如第一眼看到她,就将她的一颦一笑深深的烙在了心头,就莫名其妙的一见钟情一般,是无法用常理来解释的。
“凌儿,我知道我这样说,你可能不太喜欢听,但你要知道,他是皇帝,虽然你腹中的孩子也是皇家血脉,但终归不是他的,如果不是皇兄实在太在意你,以他的性格,早就直接下令打掉那个孩子了,不至于这样拐弯抹角,费劲心思,就算他再爱你,也没有办法将作为一个夫君的尊严抛之脑后,更何况他是皇帝,皇帝怎么可能替别人养孩子,就算是亲哥哥的也不行。”
正令书扬语重心长道:“其实,这件事不管是摊到哪个男人身上,都是很难接受的,并不是只有皇兄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凌月低垂着头,没有说话。
正令书扬知道,他说的这些,凌月都是明白的。
但明白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却是另外一回事了。
毕竟那个孩子,是她与叶辰的第一个孩子,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更是凌月生存下去的唯一支撑……
他承认,正令轩的做法确实过份,令人心寒,但做为一个帝王,那样的决定却又是必然的。
天家无情,父子都可自相残杀,更何况,只是自己兄长未出世的孩子……
“凌儿……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