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和几个婢女调了盐水回到下人房时,玲珑发热的现象已经越发严重了,不止高烧不退,还浑身打起了冷颤,不停的说着莫名其妙的胡话。
她脸上的神色看起来很痛苦,眉头紧紧的蹙着,不停的说道:“公子……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你了……公子……”
大家不由都愣在了原地,奇怪的互看一眼,又看回神智不清的玲珑。
凌月也是有些惊讶的,她并不知道玲珑心里竟然恋着叶辰……
只听玲珑又眇眇忽忽的低声抽泣起来:“公子……为了你,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公子……”
可是下一刻她却忽然害怕的胡乱挥动起双手,声音里也带上了一丝战栗:“我不想的……我不想这样的!不是我!不是我……”
然后她又喃喃着道:“公子……我怎么办……”
凌月虽觉惊讶,却又瞬间释然了。
这叶府之中的女子虽然个个都循规蹈矩,在叶辰面前也是低眉顺眼,目不敢斜视。
但若说她们心中没有暗暗恋着叶辰,打死她也不信!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呢?
玲珑心里藏着对叶辰的爱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感到意外的,只是这样乍然间听到,多少有些出人意料罢了。
凌月有时也八卦,但也不会在这种不恰当的时候,像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似的对别人的事人云亦云。
她轻声咳嗽了一下,招呼了一声旁边那几个仍然呆愣着的姑娘,要她们帮着将盐水喂给玲珑喝下去,又用调淡了的盐水细细替她清理了一下伤口。
不多一会,去请大夫的婢女也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男子,肩上还背着一个药箱。
看来这就是大夫了。
凌月一看这大夫的模样就忍不住在心中狠狠吐起槽来。
这还让不让人愉快的活了!!
真是没天理!怎么连一个随便找来的大夫都能帅成这副天怒人怨的地步!
此人五官可说极为精致,身形偏瘦,却又身长玉立。
着了一身淡蓝色对襟窄袖长衫,看着就如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那一片湛蓝清澈的湖水。
若要细说他怎么好看,倒也不好怎么具体描绘,只能说他与卫修在伯仲之间,只是气质却又大相径庭。
在她两世见过的男子中,也唯有叶辰才能将他比了下去。
见了这一屋子俏丽的小丫头,帅哥大夫倒是镇定自若,只是朝着众人稍稍颔首,又将目光投向凌月,忽然微微勾起唇角,轻轻笑道:“想来就是这位姑娘又差人请了在下过来吧。”
凌月怔了怔,这帅哥大夫笑起来竟还露出了两个小酒窝,倒十分可爱。
只是那个“又”字是什么意思?
难道之前是他替玲珑验了伤?
凌月心底纠结了一下。
话说玲珑可是伤在臀部以下,他一个男子真的方便吗?
不过古代好像也确实没几个女大夫吧?
条件有限,性命才是最重要的,现代不是还有男的妇产科医生吗。
凌月也不好计较什么了,笑了笑,说道:“这么晚,打扰大夫了。”
看了一眼尚在昏迷中的玲珑,凌月的言语间也带上了一层歉意在里头:“实在是玲珑发热发得厉害,又一直说糊话,我们担心她出什么事,所以才不得不请了大夫过来再替她瞧瞧。”
那大夫的笑容却越发清晰起来,声音轻轻软软的,好像怎样都不会生气的模样:“姑娘客气了,在下本就是叶府的府医,听命于公子,既然公子愿意给姑娘面子,在下自然不会拂了公子的意思,倒是姑娘今日的言行,有些出乎在下意料。”
凌月怔了怔,尚未明白他话中是何意思,又听他说道:“在下先替玲珑姑娘把个脉,看看她情况如何。”
凌月忙让到一边,恭敬的说了句:“好的,大夫请。”
他温和的笑了笑,走到玲珑床边,从药箱中拿出脉枕,将玲珑的手轻轻放于脉枕之上。
从他专心致志的表情看来,他切脉是十分仔细的,并没有因为诊断的对象只是一个卑微的婢女而偷工减料。
凌月对这个长相俊逸的大夫,印象倒是极好的,就是对他的医术有些小小的不放心。
他实在太年轻,看起来大概不会比叶辰大过太多,顶多也就是二十出头的光景。
这也不能怪凌月多疑,俗话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行医问诊,不仅要医术高明,临床经验也是尤为重要的一环,长得帅并不代表他就医术了得,正如长得帅不能拿来当饭吃是一个道理……
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儿,能有多少经验?
心中疑惑着,凌月的眉头也就不由自主的轻轻蹙了起来。
却突然听到旁边一个婢女悄悄在她耳边说道:“不用这么担心,沈大夫虽然年岁不大,医术却是了得,否则公子也不会如此信他,让他做咱们叶府的府医。”
凌月诧异的看着这说话的小婢女,小小声问:“他是住在府中的?只为府中之人医治?”
“是啊。”旁边的婢女八卦的压低了声音在凌月耳边说道:“听说他和公子是一同长大的,关系甚好,说是府医,其实平时也只是为公子一人所用,我们这些下人都是贱皮贱肉,哪里够资格看大夫,而且沈大夫一向脾气不是太好,除了公子,他谁的账也不买,平日里我们哪里敢劳烦他,只是实在没想到,公子今日竟会遣了他来为玲珑治伤。”
咦?是酱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