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凌月拉起来朝旁边一甩:“给朕抓好她,让她好好的看个清楚,省得她不知道什么叫做‘折磨’,什么叫做‘君无戏言’!”
两名侍卫立即将凌月牢牢抓住,她都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听到“哗”一声响。
心中猛的一颤,立即抬眼朝叶辰看去,果见一桶冷水又将他从头到脚浇了个透。
突如其来的寒冷令他身子微微一颤,全身上下刺骨剜心般的疼痛顿时全都随着他意识的转醒一同清醒过来。
身体的每一处都凌迟碎剐一般,叫他痛不欲生,可他依然还是不出一声,只缓缓的将头抬起,脸上只一片漠然,仿佛那些无处不在的痛楚与伤痕根本都不存在……
可是下一秒,一眼看到凌月,他平定无波的眼中猛的一亮,瞬间睁大了眼睛,万分艰难的出声:“月儿……”
顿时怒恨交加,才一开口,一股腥甜猛的涌上喉间,想忍住,奈何实在力不从心,身子一颤,虽极力控制,鲜血却仍自嘴角汨汨的流了出来。
折磨他就是了,为什么还要让凌月看着!
他如今这副惨状,月儿看了,不知要难过到何种地步……
叶辰恨怒的朝正令轩看去,眼中仿佛结了寒冰。
这是将他擒获以来,正令轩头一次见到他带了情绪的眼神,如此凛冽,竟如冰刃一般叫人不寒而栗,他心中竟无端的泛起了一丝莫名的惧意。
这种感觉令正令轩十分不爽!
他是天子!
从来只有别人惧他,他何时惧过别人!
身为天子,怎能容忍这世上有人能使他产生丝毫惧意?
顿时对叶辰越发的又妒又恨,恨不得立即杀之后快。
韩风烈在一边看得眉头紧锁,眼中带了不忍,却也不敢再置一言,只是纠结的不时看一眼正令轩,似是怕再惹天子盛怒,反祸及叶辰。
凌月却不管不顾的在两个侍卫手中挣扎起来:“放开我……放开……辰儿……辰儿……”
“我没事……”竭力想若无其事的说出这三个字,可身体虚弱到了极致的糟糕状况却只能令这几个字透出深深的无力感。
凌月只觉得肝肠寸断,一时间更是泪如泉涌。
没事……
他总是如此,只将快乐留与她,任何痛楚却只一人独撑,不愿她沾染一丝一毫。
凌月眼中只有叶辰,只有他浑身上下刿目怵心的血色,与眼中带了恨怒却又怜惜的眼神,却没见到正令轩脸上不悦到了极点,几欲杀人般的神色。
他皱起眉,沉着脸走到叶辰旁边,语气里有不加掩饰的威胁:“朕再给你一次机会,求朕放过你,说出玉笛的下落,朕今日便到此为止。”
叶辰却看也不看他,虽虚弱不堪,但话却说得异常明白清楚:“我叶辰此生……绝不向任何人求饶……”
这倒是好!根本不将他当皇上看了!居然敢在他堂堂天子面前自称为“我”!
正令轩的脸色瞬间就如黑云压城,变得更为阴沉吓人。
“叶辰!”凌月尚未开口,韩风烈已在一旁低喝一声,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跟天子做对。
叶辰置若罔闻,只一字一句道:“叶府已被皇上的人找了个遍……找不到是皇上自己的事……质问我又有何用……”
正令轩一口气提起来,半天也没能吐出去。
铁青着一张脸,两眼冒火的盯了叶辰好半天,才终于缓缓舒出一口气,狠狠一甩衣袖:“安墨予!”
“皇上。”安墨予在一边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
“你的鬼门毒针,向来无人不服。”正令轩狠狠看着叶辰,咬牙切齿道:“朕倒要看看,是你的毒针更厉害,还是叶会长的嘴更硬!”
这句话才刚刚落音,韩风烈脸上顿时惊惶一片。
别人可能不清楚这毒针的恐怖之处,但他却是再清楚不过了。
就是那十三支看起来毫不起眼的银针,却曾一次又一次将那些自认不屈不饶的铁血大将瞬间折服。
那些经得起鞭子烙铁,竹签夹板的铮铮铁骨,竟没有一人可以撑得过其中两支。
名为鬼门,顾名思义,就是每一支毒针都可叫人在鬼门关走上一遭,可见这小小的毒针有多么的阴险毒辣,威力无穷。
“有本事,你就撑过十三支毒针,一声也别吭!”正令轩一字一句的讲完,朝安墨予打了个手势。
安墨予没有说什么,只一言不发的自身上拿出一个看起来像是针灸包一样的东西,不紧不慢打开。
里面是十三支长约六七厘米,却细如毫毛的银针,每一支都寒光凛凛,仿佛带了无尽的森森杀气,阴寒无比。
安墨予抽出第一支,扬起手,正要扎下,凌月却在此时忽然喊道:“不要!”
她虽不知这看似不起眼的一针下去到底会有多么的叫人痛不欲生,但却知道安墨予的毒是天下第一的。
正令轩既然说他制的毒针几乎无人不服,那这毒针就必然是比那些酷刑还要恐怖十倍百倍的东西!
能置一个人于死地的东西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你想死都死不了!
“皇上……不要……”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既不敢再惹怒正令轩,也做不到看着叶辰受罪却一言不发。
可她眼中的心痛和惊慌失措却深深的刺痛了正令轩那颗高傲不已的心。
“还不动手!”他低沉的声音里是掩盖不住的怒火。
于是安墨予就这样轻描淡写的一针扎在了叶辰背部的穴道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