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秋若萱被噎住了,做梦也没想到他会这样回嘴,目光瞬间变得阴郁,语气冰冷如霜,“龚先生,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这样和我说话!”
“老奴拜在子规城下原是冲瑶夫人的面子,若不是王爷临行前拜托老奴带秋妃进京,老奴还不愿意离开子规城呢!”龚先生不屑的冷笑,“恐怕不止老奴,这进京的队伍都是这样!”
此番进京是作了长住的打算,本来是全部搬迁,但瑶夫人忽然就病重了,说她死也要死在子规城,决不离开,王府的旧侍都留了下来伺候她。所以随行的侍女、侍卫并不多,更多的是隶属于王爷的卫队,真正的士兵,由幽风率领。也就是说,除了随身的阿言并四五个侍女,秋若萱一个亲信也没有!她的心凉了下去。离开了子规城,她就像被绑住了手脚,根本没有执行力!连和龚先生对抗的能力都没有!
她坐在华丽的马车上,气得说不出话来。
阿言好眼水的笑着打圆场:“龚先生,我们小姐也就是关心王爷的安危才会一再追问,您老不要放在心上,小姐她是急糊涂了。”
秋若萱深吸口气,克制着脾气,隐忍的问:“龚先生,你只需告诉我,王爷他可会有危险?”
“不会。”龚先生回答得很简便。
“那就好,起程吧!”秋若萱放下车帘。
龚先生冷冷的勾了勾唇角,高声下令:“继续赶路!”
浩浩荡荡的队伍重新出发。秋若萱坐在马车里,紧紧的绞着绢帕,脸色因为愤怒而变得狰狞。
“这个老不死的,竟敢这样对我……”她恨恨的低声骂。当了一段时间的侧妃,她深深体会到了权力的好处,对权力的yù_wàng日渐高涨。而且她在睿王府呼风唤雨习惯了,陡然被人公然挑衅,心里最阴暗的那一面便露了出来,“一定是瑶夫人暗中作怪,他才敢欺负我!瑶夫人这个老东西,她以为分开就没顾忌了吗?”
“小姐,你小声点儿!你又不是不知道龚先生是瑶夫人的亲信!”阿言急忙道。
“亲信?哼,怕是姘夫!”秋若萱恶毒的冷笑,“老东西这么多年都不嫁,能没一两个入幕之宾吗?我看龚先生就是其中一个!”
阿言大囧。主子这是疯魔了吗?怎么能这样抵毁瑶夫人?
“哼,阿言,你帮我派个人回去通信,把瑶夫人给我杀了!”秋若萱怒道。新仇旧恨一齐爆发出来。上次掐死儿子陷害她都没用,暗杀总管用吧?
阿言眼角一抽,劝道:“小姐,忍忍吧,现在您手上没有实权,还是先回京,等王爷回来再教训他!”
其实她本来就没会实权,没有根基也没有自己的杀手。在睿王府呼风唤雨仗的是瑶夫人的纵容,能干上一两桩杀人的勾当也是得了夏玉璃的暗中帮助,如今出了睿王府她根本就没有什么能力嘛!思及此,她的气势又散了,沮丧的问:“王爷回来就会护着我吗?”
她有些怀疑。她是睿王府的女主人,锦衣堆砌出无人能及的尊贵,连瑶夫人都受制于她。连她也没人敢说什么。但对夜哥哥,她实在没多少信心。
她现在可以肯定,夜哥哥根本不是去神医谷,凭他和薛容的交情只要送个信薛容就来了,哪里需要他亲自跑?他肯定是听闻了花未央的死讯去南海找人了!
不是已经情盅深种了吗?为什么还会在意她的生死?
“阿言,夏公主可有回信,有没有说情盅的药效有多久?”她急忙捉住阿言的手问。
“小姐不必担心,血玲珑已死,世上再无情盅的解药,您就放心吧,这盅一旦种下就是一辈子,至死方休!”阿言道。
“是吗?”秋若萱还是觉得不安。
“恩,夏公主不是说她还会再帮助你的吗?”阿言道,“而且睿王妃已经死了,你还担心什么?”
秋若萱沉默了下去。朱果丹露是世间奇宝,当年夜哥哥也是机缘巧合服了朱果丹露才得以活命,睿王妃此去南海定是寻找七孔灵芝来配解药。幸好她死了。但是,她到底是王爷名媒正娶的王妃,皇上、花家兄弟一定会追查她的死因,若查出情盅之事……她的心悬了起来,慌乱的握住阿言的手:“阿言,万一被人查出是我下了情盅迷惑王爷怎么办?”
“谁能证明是情盅?证明了又能怎样?别说睿王妃已经死在南海,就是她真拿回七孔灵芝又能怎样?能不能配出朱果丹露还是另外一回事!依阿言之见,小姐应该抓紧机会怀上王嗣。只要诞下王嗣,就是没有情盅,王爷也不会把小姐怎么样的。”
“是啊,母凭子贵……”秋若萱苦笑,外人不知道内情,只以为她挤走了花未央,是最宠受的妃子。但她心里却日渐不安,因为从成亲到现在夜哥哥都没和她圆过房。这是一种潜意识里的疏远。
“好了好了,小姐还是想想回京后怎么打理京中的王府吧!不是还有太子的帮助吗?”
“那倒是。”秋若萱点了点头,心里微安。京中的王府只是一座空壳,所以她也以进京花未央的嫁妆也给带了出来,算是完成了对舒荛的承诺。路途遥远,被劫了几车东西是正常的!舒荛得了好处,一定会继续与她合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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栈晒太阳,享受难得的悠闲时光,一个时辰后,玉无暇回来了,左手提着一只漂亮的竹篮,竹篮里盛着各色果子。右手提着大大小小的纸包,明显也是吃的。关键是,他的两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