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墙壁,白色的一切,那样的白,白的刺眼,白的让人心惊,总觉得该添上什么其他的东西,这样才比较过瘾。
突然,眼前的白变了,渐渐的变得灰蒙蒙的,最后变成了红色,妖艳的红,红的那样深,那样明烈。
她的身体开始颤抖了起来。
比起那样的白,这样的红更让人觉得畏惧。
她打着哆嗦,告诉自己不要看,不要想,可是这样的红,像是钻进了自己的脑海一样,挥之不散。
她一怔。
睁开了眼睛。
楞楞地看着天花板,眨了眨眼睛,像是回不过神一般。
一阵清风吹过,额头传来一阵凉意,这才发觉,额头出了许多汗。
耳边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微微侧头,看到了窗口站着的男人,男人的背影颀长,刹那间,要与那个男人重合,却不是。
他的身影,没有他那种气势。
像是想起了什么,她猛地从床上坐起,这样的响动,终于引起了窗口男人的注意。
男人回过头,看到忙着要起来的女人,缓缓开口:“不用担心,亦深没有生命之危。”
一句话,将女人身上所有的勇气都打了回去。
木微凉闭上了眼睛,跌坐在了床上。
她怎么能不知道他没有生命之危?
如果他真的有什么事,恐怕徐泽文第一个不会放过她,这里也不会没有徐泽文的身影。
“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出口,木微凉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嘶哑,记忆中她并没有说什么话,却不知道为什么嗓子沙哑成了这个样子。
这样的坐姿,显然有些不舒服,她动了动,换了一个姿势,手按在了一抹凉凉的东西上,微微一颤,湿的。
睡梦中的她,哭了?
微微挪开了手,不想去理会这些。
“没什么大事,只是伤在了腰部,日后注意一些就好。”
恍惚间响起,怕是当时夏雨琪的话影响了她,才会让她觉得赵亦深没命了,所以那个时候的她,才会有一种世界倒塌的感觉。
木微凉蜷缩起身体,将头埋进被褥里,并没有苦,只是觉得有些虚弱。
她第一次意识到,有些人比自己想象中更加重要。
扶着床,慢慢挪下了身体:“我去看看她。”
没有听到拒绝的声音,一双手握住了她的手臂,木微凉抬起头看了一眼李博雅,复又低下头去。
赵亦深的两个好友,都很重视他,可徐泽文的性子太过暴烈,而李博雅很温柔。
可是,有时候,温柔也是一把利刃。
木微凉拂开了李博雅的手:“我自己去,不用扶我。”
李博雅没有坚持,这个女人身上有一种不同寻常的坚韧。
他走在前面,为她引路,并没有多言,等到到了赵亦深的病房,她也没有过去,而是站在病房外,隔着玻璃看着病床上面色苍白的赵亦深。
突然,她笑了,只是那样的笑容有些苍白:“你说,我是不是一个扫把星?”
李博雅抬起头,看了木微凉一眼,还没有说些什么,又听她说:“从他遇到我那一刻,他身边总是这样那样的麻烦,以前,我以为那些麻烦和我无关,可现在细细想来,很多都和我脱不了关系。”
“亦深他”
“你不用说什么,我很清楚自己的现状,我在想,有些事情,该不该坚持下去?”木微凉眨眨眼,转身离开。
李博雅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只是叹息一声,什么都没有说。
木微凉离开了,她并没有回病房。
很多事情,当时没有想明白,可后来也就明白了。
她一直以来以为失踪的母亲,或许没有失踪,说来,夏雨琪还算良心未泯,是真的没有对何夏做什么。
当打开房间灯的那一刻,木微凉看到了坐在沙发里的人,她知道自己没有猜错。
“妈妈。”木微凉喊了一声,可却觉得用尽了力气,她从来没有觉得这一生呼唤会这样的艰难。
坐在沙发里的女人没有动,而在她面前的桌子上却摆放着一些东西,那些东西看起来是那样的刺目,那些这一年多以来,所有有关于她的报道。
木微凉闭上了眼睛,有些东西,她不希望母亲知道的,可是母亲还是知道了。
她跪了下去,匍匐着到了何夏的面前。
“妈,我”
刚刚说出一个字,一个巴掌就落在了她的脸上。
瞬间,木微凉觉得脸颊刺痛,可是她的心更痛。
这还是母亲第一次打她。
可她无话可说。
“这些都是真的?”
她转头,看着桌上的东西,眼前一片模糊,她明白,母亲很想听到什么,可是她无法再欺骗下去。
“微凉,妈是怎样教你的?”何夏说着,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她活了这么些年,唯一的心愿,就是盼这个女儿好,可是,她最终还是拖累了她!
何夏不知道,她究竟是该斥责这个女儿还是在怨恨自己,只知道心里疼,疼的难受,这一刻,她宁愿自己已经死了。
喘息变得厉害。
木微凉心一慌,连忙帮着何夏顺气,哭着说:“妈,这些都是女儿不好,你不要生气好不好?只要你不生气,你骂我也成,你打我也行,女儿无话可说!”
何夏颤抖着唇,泪水在眼中打转,她看着面前的女儿,不知道该埋怨,还是该心疼,终究是一口气咽不下去,眼睛一白,晕了过去。
“妈?妈,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