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既然你已经知道,我实际上是站在大王这边的,为何还会笃信,你手中依然握有大妃的解药呢?”
赤玄的声音,恰到好处的响起,打破了殿中的僵局。
赤玄走得很慢,四平八稳的,不像是来救人,反倒有几分赴宴一般的闲适。
“莉娜呢?”哈丹惊慌失措的问道,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倒在血泊中的景象,亦如片刻前的铁勒木。
只是,比他还要惨,还要恐怖。
对死亡的恐惧,让哈丹失去了应有的理智和平静,他一把抓住大妃的手腕,将她硬生生的从床上拖到地上,另一只手狠狠的掐在了大妃的脖颈处。
“放我出宫。”哈丹颤抖的声音,显示他的心中,并没有太多的底气。
“然后呢?”赤玄垂着手,站在一旁,好整以暇的问道。
所有的事情,目前都还在他的掌控中,他有什么好不淡定的。
“哈丹,你手上,不仅没有解药,便连压制大妃毒性的药丸都没有。”赤玄慢条斯理的分析道,他的神情好似学堂里一本正经的老学究,让人生不出半点反抗的心。
“血狼的手段,你是知道的。草原上一马平川,无险可守,无城可躲。即便有,那些立场向来不甚坚定的大臣和部族首领们,也不会收留你一个乱臣贼子。”
“更何况,哈丹,你敢让他们收留大妃吗?”赤玄淡淡的笑了笑,隐藏在平静笑容之下的,是阴森恐怖的杀意。
“我的人,绝对不可能在这样的条件下跟丢你,他们将跟着你,走过草原的每一寸地方。”
“你能去哪里呢?”
赤玄眯着眼睛,沉吟片刻,似乎真的在认真的为哈丹思索一个可行的办法,“去大胤吗?”
“你现在可是大胤的头号死敌,太子秦熙和琅琊王秦越,现下仍然在青州处理善后事宜。你觉得,他们二人要是知道,你远离鞑靼,来到了青州,他们是会高兴呢,高兴呢,还是高兴呢。”
“都不能,哈丹,你以无路可逃,只能束手就擒。”
“我从小看着你长大,你既没有坚毅的性情,也没有决绝的勇气。离开了王帐的富贵荣华,你就是一只脆弱的,人人喊打的老鼠,你告诉我,哈丹,你准备逃到哪里去?”
赤玄一边咄咄逼人的和哈丹对峙,一边向前走着,一直走到离哈丹一尺左右的距离,方才站定。
“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哈丹放在大妃脖颈间的那只手,松开又握紧,仿佛手中握着的,是这世上唯一能够救他性命的稻草。
以哈丹现在的精神状况和战斗力,根本不可能对大妃造成任何致命的伤害,但大妃并没有逃离他的控制范围,仍然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
只见大妃皱了皱眉头,神色中有些说不出的疲惫。
自己生的儿子,哪怕没有半点像她,也不能磨灭哈丹身上,属于大妃的印记。
“莉娜害我,母亲,是莉娜害我。”哈丹突然将大妃往旁边一推,噗通一声跪倒,声嘶力竭的喊道,“莉娜才是罪人,她有罪,对,是她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