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一旦入了春,感觉很快就有了炙热的暑气,似乎一年中,夏、冬的光芒太盛,逼迫的另外两个季节,只能退避三舍。

这样的时节,对于叶流云而言,自然是养生躲懒的好时节。

炉中青烟寥寥,榻上有人安睡,难得的休闲时光。

叶缺推开门,将一碟腌渍好的青梅放到桌上,走到叶流云身边,宠溺的笑了笑。

睡相还是这么不老实,不知道谁能受得了?

他想伸手摸一摸叶流云柔软的发丝,闻一闻她身上香甜的味道,却最终只是抽走了她跌落在怀里的书。

手抄本上的墨迹很新鲜,隐约还能闻到一股墨香味。

叶缺随手翻开看了两眼,原是关于农业的,难怪叶流云看的睡着了。

他将臂弯上挂着的薄毯盖到叶流云的身上,又替她擦了擦嘴角晶莹的口水,小声嘀咕道,“睡着了还能闻到青梅的味道,真是难为你了。”

叶缺手上的帕子虽然用了很久,但是很白,散发着皂角的香味,根本不像一个男人用的东西。

正在此时,从院中传来粗鲁而急促的敲门声,叶流云显然受了惊,猛地坐起,脑袋和叶缺撞在了一处,痛得哎呦了一声。

好脾气的叶缺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目露凶光了,他怒气腾腾的冲出去,一把拉开门,就要怒斥。

“让他进来吧。”叶流云披了外衣,软软的靠着,发髻松散,睡意正浓。

来的人是国色天香的小厮,叫不出名字,却认得他那张极有特色的脸,满脸的小雀斑,下巴上,有一颗别致的痦子。

“出事了。”那人跑得很急,喘着粗气说道。

这种语意不详的说话方式,简直要分分钟逼死chù_nǚ座,叶流云眉头微皱,声音渐冷,“说仔细些。”

那小厮抬头,只看到夕阳余晖下的叶流云冷冷的,心神迅速的安定下来。

“蝶舞死了。”

蝶舞是国色天香正当红的舞姬,也是此次表演的领舞,她的死,倒让叶流云惊诧了一下。

鞑靼使团还有几天就要到了,发生这样的事情,国色天香难辞其咎。

“我去看看。”叶流云抬头看了一眼昏沉沉的天色,说道。

“报官了没?”叶流云一边迈过台阶,一边问道。

馨娘一脸的愁容,摇摇头,说道,“先请小姐过来看看,再做定夺。”

馨娘凑到叶流云的耳边,小声说道,“蝶舞已经有孕了,前几天才发现的,我和她说好了,等这次事毕,就放她走,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情。”

“有孕?”叶流云有些震惊,国色天香虽说不是官办的歌舞坊,在人员流动上无需官府文牒,但出了这样的事情,本身就是大事。

这是有损行规的。

“干咱们这行的,年轻的时候伤了根本,生育子嗣本就艰难,蝶舞又跟了我这么多年,要不是实在是赶上了,我倒想让她好好待产的。”馨娘说起话来,满是无奈和可惜。

“今天是怎么回事?”

“蝶舞的舞蹈技艺,我自然是放心的,她头次有孕,身体难免弱些,今天我看她脸色不好,就让她回去休息了。哪知道会出这种事情?”

“不是在舞台上出事的?”叶流云想起曾经叮嘱过馨娘的事情,疑惑的问道。

“不是。”馨娘说的小心,“自从小姐叮嘱过以后,我们一直留心注意,云逸只单独来过一次,在后院转了转,并没有靠近舞台。等他走了,我还亲自察看过,没有异常的地方。”

“先去看看蝶舞吧。”

楼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姑娘们自然是知晓的。

厚厚的妆容下,难掩苍白惊恐的面容。

国色天香的客人,多是朝中官吏,其中不乏重臣,守卫一向森严,还从未出过这样的事情,一时间失了方寸。

房间的门虚掩着,推开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蝶舞清秀的脸庞上,难掩稚气,歌舞坊的女子大多幼年从艺,十年跳舞生涯,如今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

现场是一个类似现在酒店套房似的房间,前面是待客的客厅,里面是睡觉的卧房,这个格局和国色天香其他房间的格局大致相同。

房间非常宽敞,装饰考究,有很多蝶舞自己的私藏。

地板被血迹完全浸染,无处下脚,四周的墙壁上,有多处喷溅状、甩蹭状和擦蹭状的血迹。

蝶舞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瞪着眼睛,张着嘴,一张脸绝望而无助的望着床边的方向,尸体的头部有些变形,整个颈部血肉模糊,看不真切。

叶流云仔细看了看案发现场,觉得没有太大的突破口。

地面血迹粘稠,没有足迹,或许有指纹,却没有指纹提取的必要技术和工具。

叶流云长叹一声,说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怕是瞒不住的,还是上报朝廷,该怎么办怎么办吧。”

“那,蝶舞有孕的事情。”馨娘咬了下嘴唇,犹豫的说道,“要是传了出去,怕是别的姑娘都要受到牵连。”

“如今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人命大于天,总要找到真凶,为蝶舞报仇啊。”

叶流云对真相二字一直很执着,否则她也不会放着青州的大好日子不过,跑来趟朝歌的浑水。

“蝶舞之死,至少说明,国色天香的守卫出了差错,不能瞒下去。”叶流云分析道,“今日死的是蝶舞,影响的不仅仅是数日后的表演,还有列位臣工的安危。”

案发现场的状况,也让叶流云难以理


状态提示:第26章 开端--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