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了,叶缺,已经来不及了。”叶流云的神情有些颓丧,她轻轻的拉了拉叶缺的袖子,就像很久以前,她喜欢的那样。
“鞑靼的铁骑就要攻过来了,一个无辜的人还关在大理寺的监牢里,萧家的声誉因我受损,这些影响都还是摆在明面上,看得着的,便这样的触目惊心,更何况私下里的影响。”
说的急了,叶流云忍不住又咳了两声,伸手想要拿放在一旁的茶水润润喉咙,却怎么也够不到,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叶缺拍了拍她的后背,好让她舒服一些。
“总要等身体养好了,再来操心这些事。”叶缺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善良的人,叶流云也不是,但叶缺深知,如果一旦逾越了叶流云的底线,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在叶流云所说的那几件刻不容缓,急需处理的事情中,其实她最看重的,只有关于鞑靼领兵来犯的那件事,其他的不过是需要连带处理的“细枝末节”。
即便真的放任不管,叶流云也不会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叶缺想了想,决定有些事情,还是要提前做准备,以免到时候措手不及。
梅长卿特制的药茶下肚,叶流云的脸颊上,也有了几分血色,她靠在垫子上,歇了一会,方道,“前几日赵嬷嬷送来的几个小姑娘,你一会把她们送回去。记得劝劝萧相,该低头的时候,还是要低头的。”
“恐怕萧相不会同意经受这样的奇耻大辱。”叶缺摇摇头,似乎有些无奈。
“你拿西北军的事情威胁他,他一定会就范的,这些世家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出色的多。”叶流云叹息了一声,说道,“真不知道这些百姓,是真的傻,还是没有脑子,如此这样闹下去,难道真的要等到家破人亡的时候,才知道悔改吗?”
“流云。”叶缺照例握住叶流云的手,轻轻的拍了拍,“有一件事,我很早就想告诉你了,但觉得无关紧要,反而要给你增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便一直没有说。”
“我知道,你和萧相都极为重视办学,认为人只有接受更多的教育,才能拥有更多,继而改变其他人的命运。可我始终觉得,你希望一个整日挣扎在饥饿边缘,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人可以拥有思想,拥有正义,甚至是拥有道德,这都是很可笑的。”
“他们不是愚蠢,而是将所有的心力,用在了如何让自己不饿死,如何让自己的孩子不饿死,如何让自己的爹娘活下去上。如果我们不能解决这个问题,你办再多的公学,投入再多的精力,都是没有意义的。”
“太学里的那些人呢?”叶流云皱了皱眉头,她知道叶缺说的没有错,但她没有想到,即便连天子脚下,各方力量角逐的最为厉害的太学,也要首要解决温饱问题。
“虽然人都是自私的,但对待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总要大方一些。陛下和萧相给的补助,看起来很多,可想要养活一大家子人,还有有难度的。更别提这些在朝歌的学子,多少还有些场面上的应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