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则并不存在的故事,经由琅琊王秦越的手开始传播,由内城向外城,由普通平民到世家大族。短短一天的时间,在叶流云的策划下,在秦越推波助澜的执行下,或许还有秦修远刻意的协助下,一时间流言四起,闹得沸沸扬扬。
故事是怎么开始的,已经没有人在意了。
人们的关注点,从街道上的那颗头颅,转移到了内城的守卫上,继而影响到了整个军方的信誉。
世家完全可以置之不理,抱着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态度继续生活下去,就像他们一贯做的那样。事实上,这些流言蜚语也无法从根本上动摇萧家,或者动摇任何一个世家在大胤朝堂上的地位。
但他们都知道,就在这几日,关于鞑靼即将入侵的军报便要到达朝歌,新一轮的征兵即将开始。
无论这场战争是否真的如同叶流云预计的那样,能够轻松的击溃敌军,只要上了战场,总会有牺牲。
一场仗打下来,赢也好,败也罢,牺牲的士兵总要补上。
倘若西北军的人数无法维持,铁勒木再无心,人家好歹是草原上的狼王,难道还不会稍稍改变一下初衷,让鞑靼的铁骑横扫边境吗?
如今军方的信誉如此之差,百姓们议论纷纷,有怀疑军饷到底花落谁家的,也有怀疑世家将大胤的军队训练成现在这副颓丧样子是不是另有居心的。
这般状况下,到底还有谁愿意替军方上战场卖命,还真的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了。
难得一见的丑闻,难得一见的人物。
如果当日云逸和太子之间的二三事还勉强算得上是桃色新闻的话,今日的事情,早已牵连到了朝堂,影响到了世家的声誉。
就像叶流云说的,世家的脸面远比他们的性命要重要的多。
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别说老太君现下还在病床上躺着,即便真的无恙,萧家也绝不可能抬着老太君在大街上溜一圈以证清白。
这样屈辱的事情,哪怕是真的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也不会出现在萧家的议程上。
“朝歌不比寻常地方,这里是大胤王朝的都城,这里的人来自五湖四海,流动性极大。一旦事情不能得到妥善的处理,随着这些人的返乡,这个丑闻将到达大胤的每一个角落,这样的局面,想必是世家们不愿看到的。”秦越弯着腰,看着正躺在榻上裹得严严实实的叶流云,缓缓的说道。
对于秦越的做法,叶流云不是很满意,即便她是整个事件的策划者。
入了秋,夜里风凉,叶流云接连吹了几日,又熬了夜,脆弱的身子开始向她表示严正的抗议。抗议的方式非常简单,却十分有效。
腰背的疼痛不过是旧伤复发,高烧才是真正要命的。
叶缺寸步不离的守着叶流云,生怕转个身的功夫,她便要掀了被子贪凉。
叶流云冲叶缺招了招手,示意他拿两个垫子过来,好让她能够坐的舒服一些。
“琅琊王,你这是在拿大胤的安危胁迫萧家,如此行径,即便胜了,又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