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忽然之间出了声,江道行抬手,指了指站在面前的刘氏,然后冷眼看着,她几不可闻的颤抖了一下身子。
“当初靖安废皇后尚且没有出事的时候,曾经跟我提到过沈家的女儿沈思语的事情,现在她应该被软禁在永安城远郊的一处宅院里。
具体在哪里,我已经查到了,给你两天的时间好好想一想,如何利用沈思语对江婉夏的仇恨,和对容承烨的失望,让她可以为我所用。
倘若你说服不了她,那你也就不用回来了。”
“是,老爷。”
连眉头都不敢皱一下,根本没有听说过沈思语究竟是何方之人的刘氏,只得本能的应答出声,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完成江道行交给自己的任务。
“至于你,江婉容。”
冷冷地看了一眼刘氏那小心谨慎的样子,江道行掉转目光,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江婉容。
“我就只有一个任务交给你,就是代替江婉夏,彻彻底底地代替江婉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容儿明白,请父亲放心。”
心中“咯噔”一下,江婉容脑子不笨,瞬间就想明白了,江道行话语中的意思,究竟是想要自己做些什么。
又或者说,他是想要自己的这张脸,来做些什么。
代替江婉夏。
当初,江婉夏就是因为这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才能以自己的身份,代替自己嫁入三皇子府。
如今,自己又要依法炮制,凭借着这张一模一样的脸,想办法混入誉王府,取代江婉夏,陪在容承烨的身边。
而江道行的这番意图所在,却是再明显不过。
想要让江婉夏在容承烨的面前,给江家说些好话,保住江家这么多年来在大祁王朝的地位,已然是没有任何的希望。
然而,自己却可以。
或者,准确地说,代替江婉夏活在容承烨身边的自己,却是可以做到这一点。
“你明白就好。”
冲着江婉容点了点头,江道行对自己的这个女儿略略高看了几分,比起江婉凝的愚蠢娇气,比起江婉夏的倔强不可控制,眼前的江婉容,虽然闷声不响,却聪明的恰到好处,而且,也更容易地被自己控制。
“你要记住,我现在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不管你心里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我劝你一句,你都将它变成愿意的好。
因为,不管如何,我都会想办法将你送入誉王府去取代江婉夏,你若是不想活命,那你大可以不配合我,你若是想荣登后位,享尽荣华富贵,那你就乖乖的配合我,咱们两厢受益是最好的。”
冷冷地出声,江道行觉得,有些话,自己还是说明白一点儿得好。
省得心中生出不该有的侥幸心里,于她自己无益,也毁了自己的一盘棋。
“容儿明白,容儿会全力配合父亲的,还请父亲放心就是了。”
微微地点了点头,江婉容的脸庞上,始终看不出太多的情绪。
她只是微微地低头站在那里,光影的斑驳之中,甚至看不清她的样貌。
她的人生,从来都由不得她自己做主,更遑论,她的欢喜与忧愁?
容承景,那一个在她心中本就遥远万分的谦逊翩翩少年,如今则是越走越远,最终,会彻底的消失在她永远也看不到的迷雾之中。
迷雾中的虚幻妄念不可抓,倒不如,紧紧地抓住眼前可以到手的富贵荣华。
誉王府内有序如常。
在蔺大夫的悉心调理之下,经过一段时日,容承烨的身体,渐渐的好转起来。
清醒的状态由先前的断断续续,也渐渐的趋于了正常的状态,虽然容承烨在清醒的时候仍然十分容易疲倦困顿,然而却也并非是克制不住地,就再度昏睡过去。
然而,许是江婉夏原本就身子较弱,也许是她先前的连日受到惊吓、耗费精神太多,再加上重度伤寒和剑伤的累积,比起容承烨来,她的身子恢复状况,要相对差上许多。
白日之中,江婉夏只能断断续续的醒来,每次清醒的时间,最多超不过一个时辰,身子的虚弱和瘴气的损伤,让她很难清晰连贯的说出话来。
大多数清醒的时候,她都是倚靠在容承烨的怀中,依赖着他,用那澄澈明亮的眼眸,一点一点坚定着容承烨的心,绵长着,他们彼此之间的情谊。
“婉夏。”
怀中抱着那娇弱的身子坐在窗边,遵了蔺大夫的医嘱让她透透气,容承烨轻柔了嗓音,对着依赖在怀中的江婉夏轻唤出声。
江婉夏抬头,用轻微的动作,表示此刻自己的清醒,并且在听他说话。
她知道,容承烨这样的语气之下,代表着,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同自己的讲。
“这些时日,无衣他一直都在进行对容承景的打击,从街头商人状告他凭借皇家身份,欺行霸市,到苏侍郎调查他侵占田地、杀害百姓的案件,一桩桩一件件,他已经挺不住了。”
低眸看着江婉夏望过来的目光,容承烨淡淡的出声说道。
“现在我的手头,已经有了上次在北疆找到的他串通外族,想要卖国以换取登上皇位支持的证据,如今,还有他同宇文昊里应外合的证据,我很快,就要将他彻底地打倒了。”
抬起手来捏了捏容承烨的手掌,江婉夏沉了沉气息,沙哑着嗓音,勉力出声,问道:
“你……打算……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动手?”
嗓音沙哑粗粝不勘,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