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事不宜迟,距离儿臣的王妃被宇文昊那贼人掳走,已经过去好几个时辰了。
虽然,依着儿臣的分析,宇文昊那贼人暂时不会轻举妄动,离开永安城太远,但是,儿臣的王妃与那贼人在一起,每多一分钟,就会多一份的危险。
儿臣恳请父皇即刻下旨,允许儿臣带兵出城去搜索。”
眼见得案几之后的容承轩眉目之间有几分犹豫之色,容承烨沉着嗓音,再度请求出声。
“烨儿你分析得十分有道理,派兵出城去搜捕宇文昊那贼人的下落,朕自然是要做的,只是,这带兵之人,未必非得烨儿你亲自出马。
虽然捉拿宇文昊的事情比较紧急,然而,西北雪灾的事情,也是燃眉在睫,既然你已经领了主持西北雪灾救援应急的任务,那就去做这件事情吧。
至于率兵出城捉拿宇文昊的事情,朕自会交给别人去做。”
沉默片刻,容承轩开口出声,却是拒绝了容承烨那充满急迫的要求。
天下和女人,究竟孰轻孰重,在多年前早就已经做出选择的容承轩看来,根本,就是一件不用多想的事情。
那“江婉容”再好,不过只是一个女人而已,哪里,就比得上西北雪灾更为重要?
更何况,身为女子,已经被一个男子掳走这么长的时间,说不定连清白都已经没有了,他容承轩又怎么可能允许,在这皇家之中,留着一个清白名节被毁的女子做王妃呢?
“父皇!”
下意识地重重喊了一声,容承烨那从未有过的厉声厉色,令在场每个人的心里,全是不由得一惊。
在听到自己父皇话语的瞬间,容承烨忽然就想起了当年他放弃自己亲生母亲的事情,浓重的寒凉之意从脚底骤然升起,迅速攀爬蔓延至全身。
那冰冷的寒凉之意让容承烨身有僵立,却又是瞬间,更加清醒了不少。
他先前怎么能将希望,寄托在面前这个为了保住皇位而不顾一切的人身上呢?!
还好,晨间才刚刚发现江婉夏失踪的瞬间,他已经及时地将消息传递到了楚无衣的手中,眼下即便是容承轩的命令传到了楚无衣的手中,楚无衣也只会依着对自己要求有利的方向,不动声色的做事。
心念及此,容承烨先前那有些急躁的心思,也跟着沉静了不少。
“父皇,请恕儿臣之罪。
儿臣年少时虽放荡不羁,然而自从奉旨与王妃成婚之后,情深意笃,举案齐眉,此刻王妃被贼人掳走,不知所踪,性命堪虞,儿臣实在是忧心不已。
即便儿臣现在去处理应对西北雪灾之事,只怕也是心神不定,根本就不能做出什么有利的指挥来,反而,有可能会添乱。
儿臣自知此事有罪,还请父皇看在儿臣这么多年来,终于找到一个知心之人的份上,请允许儿臣将王妃平安带回之后,前来向父皇领罪。”
沉稳了嗓音,容承烨欲言又止地隐晦出声,径直向着容承轩心中最为愧疚的部分戳去。
然后果不其然的,看到了他面容之上浮现起的迟疑犹豫之色。
“三皇弟此言差矣。”
站在一旁始终沉默着不曾出声的容承景,在看到自己父皇面容之上的犹豫之色时,淡淡的开了口。
“父皇,虽然三皇弟确实对那江家嫡长女情深义厚,方才他的那一番话,令儿臣听在耳中,感动在心里。
然而,依儿臣之见,宇文昊此番私自逃跑是真,但是,掳走那江家嫡长女的事情,却是颇有蹊跷。”
淡淡地瞥了容承烨一眼,容承景的面容之上虽然仍旧是那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然而,却莫名地,让人感觉到阵阵阴冷的寒意。
“蹊跷?景儿你此话何意?”
浓眉微皱,容承轩转过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大皇子。
“回父皇,宇文昊私自出逃的原因可以有很多种,但既然是要出逃,就肯定是以轻便隐秘为最佳,那么,莫过于自己一个人趁着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溜走,最为神不知鬼不觉。
然而,宇文昊却带走了那江家嫡长女。
他明明知道,那江家嫡长女此番是跟着三皇弟一起进宫来参加晚宴的,倘若她从宫中消失不见,定然会被三皇弟在第一时间发现,然后,便掀起轩然大波,引得我们也能很快发现,他也消失不见。
而带着那江家嫡长女出逃,又是于行动上不便,于目标上明显,这般费力不讨好的事情,究竟是得有多想不开的人,才能做得出来?
又哪里像是一个心怀不轨、要私自逃脱监管之后,想要兴风作浪的人能够做得出来的?”
微微地向前迈了几步身子走到殿堂之下,容承景恭恭敬敬地仰头望着龙椅之上的自己的父皇,谦和的嗓音里分析得精明不已。
“那景儿你的意思是……”
皱起的眉头拧得更紧,耳听得自己大皇子的这一番细细的分析,容承轩直觉地认为,这其中,定然有什么猫腻存在。
“回禀父皇,儿臣认为,这根本就不是那贼人宇文昊强行掳走了那江家嫡长女,根本,就是那江家嫡,事先约定好,趁着昨夜众人酒酣放松之时,偷偷一起私奔了才是。”
朗然出声,容承景平静着语调说完最后一句话之后,看似无意却又十分有意地,转过头去,嘲讽而挑衅地看了站在身边的容承烨一眼。
“容承景,你慎言!”
面色黑沉得可怕,容承烨冷眸看着容承景,尽最大的努力,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