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儿臣遵命。”
跪地领命,容承烨站起身来离去之时,对着站在一旁的容承景点了点头,却是没有分毫留恋和担忧的,径直离开了皇上的寝宫。
亲自点了几个信任的士兵跟着他出宫抓人,容承烨纵马来到宫外,手里拿着永安城中的地图,兀自低头琢磨了半晌,方才指挥着跟他出宫的几个士兵,带着在大街上到处追捕搜查的一部分人手,悄无声息地,散入到了永安城的大街小巷之中。
“主子,咱们就这样离开皇宫,会不会太过危险了?”
终于等到容承烨有所得空,叶青在心里思忖良久,终究是忍耐不住地问出声来。
他们离开皇宫,那皇宫里就又只剩下了容承景一人,难道,现在他们就不用再担心容承景会趁机对皇上下手,然后假传圣旨,侵吞皇位吗?
“你以为,父皇执掌天下这么多年,会这么轻易的被容承景所控制吗?”
淡淡地瞥了站在身边的叶青一眼,容承烨不紧不慢的继续出声,道:
“当初,我之所以心中担忧而匆匆赶回来,是因为不知道皇宫之中的情况,也不知道父皇有没有受伤,又或者有没有受到什么别的伤害,毕竟,容承希逼宫谋逆便是打着没有回头路的算盘,无论怎样丧心病狂的事情,他都有可能做得出来。
所以,那个时候,即便是容承景在暗中下了黑手,只要没有足够的证据,他就能够获得足够多的支持,我若是想要扳倒他,那才是真的名不正言不顺。
但是,现在容承希从皇宫中逃跑了,父皇他也安然无恙。
容承景就算在宫中培植了内应和自己的势力,又怎么可能敌得过父皇多年的苦心经营?
容承景他,根本就斗不过父皇,他借刀杀人的时机早就已经错过了,除非他想要成为另外一个容承希,否则,现在呆在皇宫里的容承景,除了好好守卫皇宫,保护父皇安全之外,他什么都做不了。”
顺手牵着马匹的缰绳,容承烨沿着他方才看好的小路稳步向前走着,唇边却是浮起一丝轻蔑的冷笑,他顿了顿嗓音,继续对着叶青出声,道:
“就容承景那样既费尽心思、不择手段的想要夺取皇位,又想要博得一个好名声的虚伪之人,又怎么可能会走上容承希的这条谋逆之路?
既然没什么可以担心的,那么,与其守在皇宫里承担着风险却又什么都做不了,还不如出来抓捕容承希,就算能够活动活动筋骨,也是好的。”
一面说着,容承烨一面抬起手来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肩膀。
他身上的伤原本就没有好彻底,尚且需要静养,如今又是千里纵马狂奔,又是冲锋陷阵杀敌万千,此刻紧张的神经骤然放松下来,那浑身的酸痛无力之感,便全都涌了出来。
有那么一瞬间,容承烨忽然心底里十分想念,想念江婉夏那柔若无骨的双手,和那双手给他揉捏肩膀的时候,带来的温柔暖和的感觉。
“活动筋骨?属下怎么瞧着,您根本就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的歇着呢?”
抬手去帮容承烨捶背,叶青对着容承烨半是调侃,半是了然的出声说着。
“让属下猜猜吧,您之所以抢着出宫来抓捕容承希,其实,还是想亲自摸查一下现在永安城里的具体情况,包括,容承景暗布在这永安城中的势力和眼线,究竟到了一种怎样的地步,属下猜的,可对?”
从容承烨的手中接过缰绳,叶青继续出声说道,看向自家主子的目光中,却是带了几分心疼之意。
——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却始终没有机会好好的休养,这么连番的折腾下来,真是不知道,自家主子到底遭受了多大的伤痛。
“勉强算对吧,”点了点头,浑身的酸痛之意愈发的浓重,容承烨已经无力再同叶青相互调侃,“我之所以抢先领到了抓捕容承希的任务,不过是因为我知道,就凭容承景派出去的那些人手,根本没有办法在很短的时间内,将容承希抓捕归案,甚至可能,还会让容承希趁乱逃走。
无论是哪种情况,父皇一旦耐心失去,肯定还是会让我或者是容承景亲自带人来抓,倘若这个抓人的任务落在容承景的手中,怕是先前得罪了他那么多的容承希,根本就不可能还会有命活着去见父皇。
虽然,他谋逆逼宫罪大恶极,但是,他毕竟是父皇的儿子,要生要死,要杀要剐,那也得父皇说了算,还容不得他容承景自作主张。”
微微地摇了摇头,容承烨的语气里,竟然带了几分如同容承轩一般的叹息之意。
“主子您还是太好心。”
摇头出声,叶青淡淡的说道,心里,难免隐隐约约的,有几分不平之意涌起。
世人都说三皇子容承烨最是冷酷无情,却鲜少有人知道,容承烨那看似冷酷的杀伐决断背后,究竟隐藏着多少的忍无可忍,倘若尚且有那么一丝的余地,容承烨都不愿意真正的,将人带向万劫不复的深渊绝路。
“我哪里是为了他有好心,我不过,是不想让父皇难过罢了。”
不甚在意的否认出声,容承烨抬头看着漫天的繁星点点,却是不等叶青回话,便再度出声问道:
“皇子妃那边可曾有消息了?她们现在距离永安城还有多久的路程?”
“回主子,您走之后,皇子妃的行进速度也有所加快,差不多还有一天多一点儿的功夫,皇子妃她就能够到达永安城门之外。”
才刚刚得了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