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计划被楚慈破了,所以自已活了,裕妃一命鸣呼。
这是一个连环套,目的只是为了搞臭搞死自已,裕妃不过是一个适逢其会的牺牲品。
是谁?朱平安头上青筋暴了起来,眼神在场中每一个人脸上掠过——张皇后的仓惶,吴贵妃的颓丧,天启的暴怒,每个人都有嫌疑又都没有嫌疑。
当他看到王体乾嘴边挂着那个皮笑肉不笑的笑意时,心头轰得一声!
他想,他猜出是谁了。
就在这个当口,外头几个内侍进来了,手上捧着了个不太不小的银盒。
身后还跟着一个丫头,吓得脸白唇青的。
吴贵妃快疯了:“翠画,你怎么来了?”
一个太监跪下道:“陛下,咱们在储秀宫搜到了这个!”
翠画吓得呜呜哭:“这是娘娘藏在首饰盒下的东西,奴婢不知道里边是什么。”
天启阴沉着脸接过来一看,然后就瞪着宋小宝。
宋小宝硬着头皮上去检测,朱平安叹了口气,看向吴贵妃的眼光已经变了——对方铁网挠勾早就准备好了,想要逃生几不可能。人证物证是早就按排下了,喜宝的父母兄长不见得是在吴贵妃手中,翠屏翠画更是不问而知。
宋小宝很快给出了鉴定:“这盒里的,确实是阴阳草。”
天启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已是贵妃之尊,为了争宠居然使出如此下三滥的手段,来人——”
“我没做!我也没有这样的脏东西!”吴贵妃怔怔的跪着,惊过之余反而平静了:“陛下细想想,臣妾进宫两年,一心只知有陛下,这种不入流不要脸的事怎么可能是我做的?”
张皇后也站起来:“陛下,吴氏平日虽然跋扈了些,但臣妾相信这种事不是她能做的出来。”
吴贵妃脸色白得象冰,目光却坚定不疑,不死心的看着皇上。
殿中气氛已如冰冻,朱平安不言不动,他等着那个人出现。
外头有人来报,“奉圣夫人来了。”
客氏在几个宫女护恃下进来,见了天启冉冉下跪,“见过陛下。”眼光飞速的在每个人脸上扫过,当扫到朱平安时,发现对方突然冲着自已露出一个诡异之极的笑。
她牙根有些发痒,觉得自已真是小看这个小子了——魏四有句话真说对了,这小子不止是机变百出,命还真是大的很。
“陛下,不要生气,小心龙体。”转脸向身边一个侍女道:“将我带来的福玉膏给陛下冲一碗来消气。”
“哎呀,吴娘娘这是怎么啦?”她似是刚看到跪在地上的吴贵妃:“陛下,吴娘娘身份尊贵人又年轻,冲撞了您可得多包涵一点。您喝的这个福玉膏,就是吴娘娘的兄长千里迢迢从南边捎过来的呢。”
天启瞬间就笑了:“南边?大约这个阴阳草也就是随这福玉膏一块进来的吧?”
吴贵妃整个人终于垮了,软软的倒在地上。
“传旨,将吴氏贬去封号,废为庶人,关入黑衣巷思过。”
见几个太监要来动手,吴贵妃冷喝道:“滚开,我自已来。”
她自已卸下了凤冠,捧到了客氏面前:“夫人,送给你。”
客氏面容变色,勉强笑道:“娘娘疯了么,老身要它做什么?”
吴氏呵呵一笑:“您老别客气了,各宫打听一下,谁敢不尊你的奉圣夫人的命令?就连陛下去那个宫里,不都是您说了算么?”
客氏脸黑了下来:“你……”
“妖妇!”吴贵妃傲然一笑:“我一个必死之人,还怕什么?”
天启暴怒:“死性不改,拖下去!”
吴贵妃将凤冠往地上一掷,珠玉崩得到处都是,纵声大笑道:“陛下,臣妾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您的事,死也不认罪。”说完张嘴就咬!
朱平安:“快救她。”
叶沧羽一个晃身出去,伸手捏住她的下颌,轻轻一扭,已将她的下巴摘了下来。
吴贵妃倒在地上,所幸舌头没有咬断,但一嘴鲜血汩汩地往外淌,看着触目惊心。
客氏骇得发出尖声长叫,一迭连声道:“拖出去,拖出去。”
天启目瞪口呆,一时间手足无措,说不出话来。
吴贵妃伸出手指,沾着口中鲜血,写了几个字。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写到兮字就断了。
后边要写什么,所有人都明白了,包括天启。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知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