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了?”
苏婉儿白着一张脸,整个人如风中树枝急剧地瑟缩着——和很多人一样,她几乎是连想都没有想,生平第一次将她自已交由身体而不是大脑来控制——她整个人已经扑了出去。
和她有同样想法的绝不止一个,所括毛文龙在内的所有人几乎全都扑过去了。
做为首当其冲的众矢之的,楚慈并没有把注意力分出一丝在他们身上。
早在朱平安晕倒的那一霎那,她挥手如风,麻利地封了他身上几处穴道,又把了他的脉,然后叹了口气,星辰大海的眼底蒙上了一层暗沉。
而这个时候,动作比谁都快的南宫英雄已经扑了上来,做为最早认识朱平安的一部份人,他不象那些人对楚慈敌意那么大,“楚慈姑娘,让开!”
然而他的警告并没有起任何作用,楚慈完全的置如罔闻。
南宫英雄有些干瞪眼,“得罪啦!”他的手已经接近了楚慈的衣襟,就在将要发力的那一瞬,楚慈终于开了口。
“不想他死,你们就让开!”
这一声冷冰冰的,带着不似人间的寒意,瞬间冰了所有人的心。
南宫英雄僵住了,后来抢上来的苏婉儿也是一怔,随即大怒:“你在胡说什么?他怎么会死!”
楚慈缓缓摇了摇头:“不是胡说,这是他第二次昏迷了。”
这下轮到苏婉儿失声惊叫了:“你怎么知道?”
对于她的问题楚慈并不直接回答,而是直接了当的说:“他中了很厉害的毒。”
苏婉儿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整个人不住的哆嗦,身子摇摇欲倒,“——你胡说!”
楚慈不理她,从怀中取出一枚针包,用银针快速连刺几个穴位:“都让开吧,我要带他走。如果顺利,三天后你们会见到他。”
众人大眼瞪小眼,没有人相信她说的话,但也没有人敢不相信她的话。
如果顺利,如果不顺利呢——
那会怎么样?没有人敢开口,偌大的山洞中静得针落可闻。
“她说的对,放她走吧。”
一石落水,满江俱乱。
所有人震惊的回头望——说话的是宋小宝。
苏婉儿瞬间绝望了——这里没有一个人比她再了解宋小宝,甚至不客气的说,她只要看下宋小宝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宋小宝没有回避苏婉儿的眼神,静了片刻后,冲她点了点头:“他确实是中了毒!”
除了在朱平安那不停忙活的楚慈外,所有人一齐咝了一口凉气。
毛文龙久经见仗,转身对自已两个亲信手下喝道:“去闭了洞门,今天这里的消息若是走了一丝半点风声,你们只管提头来见!”
两个属下出了一身透汗,转过身麻利的出去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宋小宝低下头,不让自已去看苏婉儿的眼,“离京之后,他第一次昏迷的时候,我就发现了。”
苏婉儿愤怒之极:“就算他中了毒,你想法给他解啊?”她尖锐之极的抽着气,“对啦,你一直对我心怀觑觎,是不是?所以你发现他中了毒,也不肯出手救他,是不是?”
她每说一句,宋小宝就往后退一步,他觉得自已的心在正在一块一块的碎着——
“我承认一直对你有好感,”宋小宝白着脸:“不过我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
“他中的毒我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毒?”
“天下药毒相生,药有三千六百味,毒也有三千六百种,不知毒方,擅解就是送他去死。”
宋小宝的话声不高,却清析无比。
“他说的没有错。”
楚慈缓缓站了起来,“他确实是中了种奇怪的毒,不过下毒的人似乎并不想他那么早就死。不过如果你们再围着我,他可就保不齐了。”说完后,她伏下身将朱平安抱了起来,无视一洞瞪目结舌的人,一路走得不慌不忙,点尘不惊。
经过苏婉儿身边时,她停了一下:“你相信我。”
丢下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后,她就直接走了。
守着洞门的毛文龙当年带了二百个人突袭镇江堡时也没有象现在此刻慌张失措,眼前楚慈面无表情的越飘越近,他无奈的望了一眼南宫英雄。
南宫英雄并不比他好多少,看看宋小宝,又看看苏婉儿。
宋小宝叹了口气:“如果你不想看着他永远醒不来,就让她走。”
这一句话就象重重一击,苏婉儿整个人瞬间瘫倒在地,眼泪淌了一脸。
还说什么呢?毛文龙深深叹了口气,他深深的看了楚慈一眼,二话不说将门打开,“这位姑娘,如果殿下有个三长两短,毛文龙绝不善罢甘休。”说完他就冲了出去,门外传来他的厉声呵斥声,原来是外头聚集的精兵已被他遣散了。
在辽东这个地方,毛总兵一句话足够让地皮抖上三抖。但他这句威胁十足的话,对于楚慈全然无效。
她只用了一句话,就将去而复返的毛大总兵钉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说:“他若死了,我不独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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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乾清宫。
天启望着龙案上的奏疏,轻轻叹了口气。
“又打胜了?”
魏忠贤一脸都是喜色:“是啊,又能打胜啦!陛下,这个宁前道袁祟焕真是奇材啊,以几万人死守宁远城,居然硬生生抵住十几万的攻击,把怒尔哈赤气到吐血退兵,这个功劳可是辽东开战以来最大一功啊。”
无比春风得意的魏公公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