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平安冲他摇了摇头,意味不明的笑了一笑。宋小宝莫名有些沮丧,认定这家伙道行越来越深了,凭自已的能力居然一点也看不透他。
小小的厅中,一种从来没有过精气神蓬蓬勃勃的爆发,每个人的脸上都闪着希望的光辉。
就在这个时候,有护卫进来,“殿下,外头罗卜茨伯爵求见。”
朱平安点了点头:“来的太是时候了,他不来我都要去找他了。”
几个人连忙站了起来告辞,朱平安叮嘱了几句,这会到此就散了。
出了门,南居益上了马车,瞅着谢隆仪不说话。
谢隆仪一直处于晕晕乎乎中,别看人上马了,马鞭都扬起了,愣是没抽下去。
“操!”谢大总兵掷了马鞭爆了粗口,几步来到南居益的马车前,咬着牙道:“给我指条道,我谢你八辈祖宗。”
南居益自认为笑得回味悠长,但落在谢隆仪眼里纯就是老奸巨猾。
“好好跟着他罢,那可是一条通天的金光大道呢。”说完南居益叹了口气放下帘子,如释重负的喷出两个字:“开车!”
马车轻快的跑了起来,青石板路上清脆的马蹄声传出老远。
谢大总兵被他云山雾绕的话唬得愣怔了老半天,直到手下有些担心上来叫醒了他,这才哼了一声:“老东西,认识半辈子,总算说了句掏心窝的话。”心念一转,疑窦又能生,什么叫好好跟着他走,说的那么奇怪,好象你走不成一样的。
呸,故弄玄虚最讨厌了有没有。
在他离开后,墙角几个人影象老鼠一样消失了。
巡抚府里,张之涣刚洗了澡,穿着一身小衣半躺着,几个丫头轻轻的给他按摩周身。
张之涣闭着眼舒服的哼哼着,一边上下其手,摸的一个丫头面皮通红,眼里都快滴出水来了,难受的扭着身子。
正在得趣的时候,关群代虎生生从外头闯了进来。
张之涣正把一个丫头压在身下,裤带都解了——
“混蛋!没有规矩,滚出去!”
但凡是个男人,这种时候被打断,都难免火大。
关群代顶着一头茶叶梗子,汁水淋漓的淌了一身,狼狈的站着不动。
“姐夫,什么时候,你还有闲心搞小娘!”
“老子搞什么还你这个兔崽子管!”张之涣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没事来干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被骂得狗血淋头,关群代当然不服气:“睿王在濠境见了南居益和谢隆仪,还见了南洋船商推举出来的代表罗卜茨。”
骂声戛然而止,室内静得有些阴森可怕。
关群代悄悄抬起了头,发现他的姐夫老白脸上一片铁青。
“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关群代嘴里得知了大概之后,张之涣半晌没有再说话。
“姐夫,怎么办?”关群代小心翼翼的开了口:“这位小王爷胆子可真够大的,他居然敢开海禁!哎,你说他敢这样做,是不是陛下的意思啊?”
“不可能是皇上的意思,海禁可是太祖爷关手定的规矩。”张之涣腾得一下站了起来,咬牙切齿的狰狞:“谁的意思也不行,大明朝的那点事,谁说了算,可不一定呢。”
这话大的都能闪倒牙了,关群代吓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那你想怎么着啊?”
张之涣哼了一声,眼底杀面喷涌:“你继续派人盯着他们一举一动,我自有道理。”
关群代灰溜溜的走了。
张之涣神色不定的转了几个圈,转身披衣就走,给他按摩那个女子不高兴了,拉着他的衣襟不松手。若换成平时,张大人必定屈尊俯就,好好温存安慰一番,可这次完全没了心情,一脚将那女子踹了个跟头:“滚!”
当广州的奏疏八百里加急往京城赶的时候,濠境城主府内,正在进行一场别开生面的盛宴。
别开生面,这四个字可真是没有白用。
这场宴会是安排在船上主舱内的,巨大船室收拾的焕然一新,衣饰整洁的侍者分散在各个角落,顶上壁上灯火辉煌,充足的光线将整个大厅映衬得流光溢彩、美仑美焕。
当罗卜茨带着人进入大厅后,所有与会人员有一个算一个,一齐都惊叫了起来——
“呕,上帝,我看了什么?”
“好喜欢这里,这让我好象回到了家——”
“这莫非是舞会,我好久没有跳过舞了——”
“天啊,我看到了什么,那不是自助餐么——”
一位胖胖的金发女士叫了起来,然后无数个女士惊叫了起来。
先生们面面相觑不知所以,完全不知道这唱得是那一出。
能够来这与会的人大多数都是欧罗巴大陆的佼佼者,他们当初或许是为了攫取巨大诱人的财富来到了明朝,可是现在他们已经不怎么想回去了,异国的一切让他们留连忘返,当然最吸引他们的是这里的难以想象富庶与文明。
可是财富再多,也难敌惶惶不安。
濠境惊变后,留在濠境的这些洋商人很是失落,优越感已经没有了,危险感来了。
他们准备跑路,却又舍不得。
接到罗卜茨的通知后,这些人毫不犹豫的全来了。
罗卜茨望着眼前这一切,望着微笑着招呼客人的朱平安,他吃惊之余微微出开了神。
在他的眼里,与几个月紫禁城初见相比,眼前这个正在与人侃侃而谈的年轻人,已经完全褪尽稚气,虽然时间不长,却出明珠如海,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