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姨娘顿时吓得手里的面都拿不住,顾不上洗手就哭着跑回了正院中。
正院里丫环婆子看她的眼神又变得不屑,安姨娘便心惊肉跳,此刻看到屋里情形,哪能不慌?
“将军啊!”安姨娘眼中满是泪水,“我向来都对她严加管教,她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林夫人冷哼一声,指向花床,“你还说她不会做这种事?人都被我们堵住了!安姨娘,你不要以为她能做辰王妃,就可以这么无法无天!你们这么做,把将军府的脸面置于何地?”
林天真哇的一声哭了,安姨娘紧张地看了林震威一眼,搂着林天真,还是强做镇定说道,“我相信天恩。这一定是弄错了!”
林震威心中有些触动,安姨娘向来胆小谨慎,一点逾越的话都不敢说,就连天恩天真受了什么委屈,她也不会告诉自己,只会背地里自己哭。可没想到,这个时候,她居然能有勇气说出相信天恩的话,虽然眼中有泪,浑身上下又都沾着面粉,可在他眼里,却多了几分美丽。
他轻咳一声,掩饰住自己的眼神,说道,“是不是天恩,咱们看了便知!”
景明已经给花床里的女子穿上了外衣,把她扶了起来。
林青宇进了屋子,脸色发白,拿着火石的手在微微发抖,铿铿几声,才点燃了烛台。
不会的,一定不是她!一定不是她!
烛光越来越亮,林青宇拿着烛台走近花床,屋里所有人的目光,便随着烛台的移动而紧张着。
烛光照在女子脸上,房里顿时一阵倒抽气声。
她双眼紧闭,但是脸上满布着可怕的红肿,根本看不清楚面目!
“这是天恩?”林青宇不由得出声问道,怎么看着身材高了些,下巴也圆了些?
林夫人微微皱眉,话说得极快,“青宇,你不常在家中,可能不知道。你妹妹病了几日了,脸上就是总起这些东西,开了药也不见好!”
她又转向林震威,“将军,这天恩病了,可不是我胡说,家丁林成,还有丫环如意都是亲眼所见!辰王也特意派御医来看过呢!”
这回总不能抵赖了吧!
林震威慢慢把目光转向林夫人,忽然开口问道,“府里出了这种事,夫人你难辞其咎。”
林夫人连连点头,“将军说的是。妾身准备去老夫人那念几天经文,正好心琪也在,我们母女好为全府上下祈些福德。”
林震威居然笑了,浓眉一扬,“那就有劳夫人了!”
“将军,那天恩怎么办?”安姨娘急切地问道,女儿家的名声最要紧,天恩可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受了污蔑!
林夫人转向安姨娘,眼眉挑地要上了天,“她自然是要和那章力定亲!人家都看过了她的身子,难道她不嫁人,要去自尽吗?”
安姨娘眼前发黑,慌乱间忽然记起辰王,“辰王可是和我家天恩定了亲,天恩又怎么能嫁给别人?”
“安姨娘!事到如今,你还不清醒吗?辰王怎么能要她这种污了名声的人?那婚约自然不能做数!”林夫人瞪大眼睛,极为愤慨地说着。
心里却已经在幻想,等心琪成了辰王妃后,自己身上又多了一个辰王岳母的光环!该是何等扬眉得意?
“听说,有人要把我的王妃嫁给别人?”
一道清冷声音在门外响起,屋里的人都吓了一跳,转过头去看门口。
门口立着的人,本就是无双气质,又穿着一身玄黑锦衣,更显得玉树临风。
他的眼眸,如同最上等的墨玉,漆黑深邃,不动声色地扫过屋中众人,便让人觉得有阵凉风掠过,不由得身上一寒。
他一定就是秋易辰!
而林震威,几乎是立刻认出了秋易辰就是送自己女儿去固安的所谓护卫。
看来,女儿有些危险了。
以秋易辰这种风度人才,有几个少女能逃过?
屋里的人都朝秋易辰行了礼。“参见辰王。”
等再抬起头来,屋中众人顿时神色各异。
林震威以铁血气势相抗,神情坚毅,暗暗决定绝不能输给一个小辈。
而林夫人则是对眼前的辰王非常满意,盘算着如何亲切大方地接近,好让他成为心琪的乘龙快婿。
安姨娘也是第一次见自己未来的女婿,发觉他看上去似乎很冷淡,心里不由得惴惴不安,为自己的女儿担忧。
林青宇的目光中带着审视、探究,还有些许的敌意。
林心亚仍旧一副平淡模样,但握着手帕的手指,却在不停地扭动。
至于门外的丫环,早就已经看得呆了,谁也没想起要通报一声,才让秋易辰一路畅行,直到这厢房门口。
在众人都没有开口时,秋易辰的唇角,却是微微扬起,稍稍侧转了身子,对身后的人说道,“小王妃,你是要嫁给别人吗?”
不同于刚才那句话的平静淡然,这一句中却多了些温柔,多了些关切。
众人又是一愣,眼睛死死地盯着门口。
“我怎么不知道呢?”随着语声响起,穿着一身淡紫丁香衣裙的林天恩,微笑着出现在房门口。
她脸上哪有半点红肿?
虽然气色有些差,可人是好好的。
林夫人就像见了鬼似的,不由自主连退了两步,猛然回头看向花床里坐着的人,又急忙转回来,看面前的林天恩!这个死丫头,是什么时候跑出去的?难道说,她知晓自己的计划?不,不可能!
安姨娘眼中泪水再也忍不住,如今大家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