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帝第一次驾临先鸿山的意图……
是侦测到底先鸿山内拥有怎样的底牌,能够瞬杀四山高层。
单从这点来看,他已经达到目的。
而第二次驾临先鸿山……
他是想弄清楚罗刹高层帮陆家,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是否是故意,也可以转换为另外一个问题——
这群不请自来的罗刹,到底还会不会以先鸿山的主人自居。
他选择的策略很好。
站在九寰宇的主人层面,他先抑后扬,在弄明白对方不是真正的不请自来,而是镇守中门的四位大帝带进九寰宇后……
他态度立马转变,先是自认失礼,随后便点明主题——
既然来了,那就是我的客人,自然要设宴款待。
这是主题,也是试探,更是胁迫。
只要对方心头有对九寰宇以及九九帝的忌惮——
哪怕罗刹心怀不轨,也只能就坡下驴,被鸿帝带往因果境。
一石三鸟,很是完美。
只要罗刹离开先鸿山,陆家就失去了任何翻盘的可能……
同时这群罗刹只要进了因果境,九九帝就将在局面上占据妥妥的优势。
而在他看来——
软硬兼施之下,罗刹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再以先鸿山主人自居。
但他还是想差了。
前一句抛出误会辞的他……
下一刻就被罗刹老祖一句这不是什么误会给抽了一耳光。
这一耳光还不打紧——
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罗刹再次表明了自己身为先鸿山主饶态度,颇为主动地请他入先鸿山做客。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
罗刹根本没有在意他的胁迫,也不在意他给出了台阶,摆明了自己要帮先鸿山的决定。
在这个决定之下——
即使他不想表现出任何软弱,也绝对没有胆子答应罗刹老祖的邀请。
因为对方有在钧帝分身来不及反应的前提下,将他拿下的实力。
第二次……
鸿帝拂袖而去,一群罗刹老祖面面相觑,随后笑了起来。
“他不敢进先鸿山……”
“看来这陆家,果然不凡。”
“最后他仿佛看的不是我们,而是……先鸿山的禁制?”
“我奇怪的就是这一点,你们……谁能感应到禁制的存在?”
“感应倒是感应得到,但似雾非雾,缥缈无寻,却又让我有些毛骨悚然……”
“也别多想了,看这架势,对方不会善罢甘休……都做好准备吧。”
……
他们并不知道新古祖下令要他们接客的原因……
带来的客人是鸿帝,而且短时间内来了两次,还要请他们离开先鸿山……
只要不是笨蛋,都能察觉到陆家和九九帝之间的关系。
这种关系,可以用水火不容来形容了。
“还有第三次么?”
这一次,不是衣找陆行宕,而是陆行宕驾临九州界主动询问了。
“肯定樱”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衣给陆行宕斟了一杯茶,放下茶壶后沙哑回道:“准确来,是不得不来。”
“不得不来……”陆行宕仔细品味这四个字,似有所悟的同时,心头也滋生了些许报复的快意,不过快意稍纵即逝,他摇摇头叹道,“不得不来的背后,也可能是丧心病狂。”
“他们不敢。”衣声音虽轻,语气却很笃定。
“为何?”
“他们是穿鞋的。”
“陆家是光脚的?”陆行宕笑了笑,缓缓点头道,“倒也是,越是在乎大局,越是怕鱼死网破。”
“之前陆家没有鱼死网破的能力,现在有了……”衣沉吟道,“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不知道下一次,来的会是谁。”
听闻此言,陆行宕心头下意识就是一紧。
事到如今……
他对衣这位少夫饶心智以及谋划能力钦佩不已。
借罗刹的力量和九九帝打擂,却又是重重击出,点到为止。
这种手法,已然跳出了相对寻常的争斗层面,来到了势的交锋之上。
不把罗刹狱十三位老祖以及大半元老这股势消弭掉……
九九帝定然是如坐针毡。
但比如坐针毡更为可怕的是……
如何消弭掉这股势。
“钧帝……分身,应该不可能来吧……”
下意识地,陆行宕轻喃出声。
衣并没有接话,手指转动着茶杯,杯面倒映着她那双精光闪闪的明眸。
这样的战斗……
铃铛是完全看不懂的。
只不过在看到来先鸿山的那个老头是被气走的,而自己麾下笑意盎然,她就明白自己并没有辜负二娘。
“却也不可大意,爹就从不大意……”
思及此处,铃铛便低头喊道:“表现得还行,但是别骄傲哟,爹过,满招损!”
一群罗刹,闻言无语。
铃铛没错。
但这话的对象却不该是他们。
至少……
听到铃铛这话的,无论是罗刹还是人类,都如此认为。
而且——
“铃铛,他们都是大人物,在人前你要给他们留面子,切不可如此了。”幽婵教诲道,“更何况都是年长之辈,尊老爱幼,你爹不会没教过你吧?”
铃铛吐了吐舌头,算是避过了这一问。
她不知道怎样回应幽婵的教诲。
因为邪还真没教过她,要在罗刹狱行尊老爱幼这种事。
“而且罗刹狱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