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种魔将怎么会去追荀松等四人……
这只是吴筲在惊恐中下意识的简单疑惑。
这种疑惑,或许并不能称之为疑惑,而是他出自本能地一种,让自己和邪少的对话能够得以继续的行为。
他从不奢望邪天会回答自己如此愚蠢的问题。
但邪天很给他面子进行了回应。
然后,他无聊的一问,就得到了一个看似有点玄奥,一点思考清楚便惊天地泣鬼神的答案。
这答案,便是——五个种魔将,其实是来找邪天的。
为何?
因为邪天躲起来了。
这一躲,五个种魔将就找不到邪天。
正当五个种魔将懵逼之时——诶?还有四个人类?得,去追他们吧。
脑补出这幅画面后,吴筲看向前方的眼神中,便充满了悲天悯人。
他心有不平。
他心有不公。
他心有不忿。
……
总而言之,他心中所有的情绪,都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怎么能这样子!
邪少你怎么能躲!
邪少你怎么能坑人!
邪少你怎么能祸水东引!
邪天你怎么可能……
……
但历经一段时间的情感酝酿后……
“噗!”
邪天有些疑惑地看向喷出来的吴筲。
“你这是……”
“抱,抱歉邪少……”吴筲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我,我着实忍不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想了半会儿,邪天才明白吴筲这是幸灾乐祸。
但他觉得没什么好乐的。
追击绝对不可能持久。
一场发生在齐天大能和种魔将之间的血腥之战,即将爆发。
对邪天来说,单单在战斗方面,这一战是最好的教材。
他能够藉此评估人魔战场的环境对人类的影响。
他能知道和齐天大能在绝死之下,会如何与种魔将展开死斗。
他能知道种魔将的优势在哪些方面,他能知道种魔将会如何威胁人类修士。
……
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他脑海中就罗列出了数以千计的,在战斗方面自己需要知道的东西。
“可惜,没有道祖……”
道祖和齐天之间的差距,很大。
但这差距,其实不在邪天的考虑范围之内。
二者之间真正的隔阂,对他来说其实是道池。
“道祖对应道池,齐天则对应……”
想到在陆家道藏心得中所见的,独属于齐天境大能的彼岸虚桥,邪天就觉得有些无力。
纵然他的道池特殊,却也特殊不到能把自己的道池当成彼岸虚桥来看待。
如此带来的难题便是,将观战所得真正转化为自身用得上的经验,会非常的困难。
所以,他如今缺的就是一场道祖和种魔将的战斗。
但这可能么?
摇摇头,邪天打消了自己的奢望。
纵然前面被追击的四人中有一位道祖,但他非常清楚,这位道祖即使具备和种魔将抗衡一两个回合的实力,也不会选择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抗衡。
“道池,彼岸虚桥……”
一边前行,一边暗喃这两个关键,邪天距离前方的追逐越来越远,莫名感应也越来越薄弱,但呈现在识海的一副异常抽象的画面,却渐渐清晰。
在这幅画面中,没有人,没有魔,没有齐天,没有种魔将,没有彼岸天骄……
有的,只是九个红点。
九个红点,其中五个是朦胧的,另外三个是稍显朦胧的,最后一个代表荀松的红点,则异常清晰。
这里所谓的清晰,指的是荀松在修为、天资、战力、心性等邪天能看出的所有方面的总和。
换句话说,荀松在邪天眼中,几近透明。
而荀松的师兄贵为齐天,按照邪天对自己的变态客观,他只能借自己的认知以及莫名感应带来的感应,赋予这三人稍显朦胧的清晰。
至于种魔将,邪天是一无所知的。
即使他曾和种魔将中的顶尖强者魔妾分身战斗过,他也无法建立其对魔妾真身的丝毫感应。
甚至……
“魔,摩……”
“不同的两个字,又代表什么不同的意义呢……”
当邪天为自己和齐天境大能之间的鸿沟,在脑海中弄出无比诡异的九个红点时,他又轻喃出了魔族呈现在表面上的不同。
不过下一刻……
九个本就相距很近的红点,在刹那间绽放,却又在刹那间收缩,最终汇成了一团无比血腥残暴的花。
代表荀松四人的四个红点,朝四个方向突围的徒劳行为,轻易地就被五位种魔将阻止。
好在他们似乎对此早有认知,在收缩成血腥残暴之花时,组成花蕊的他们并未在瞬间就被五朵魔之花瓣反向吞没。
在这个时候,之前就险些跌坐在地的吴筲,终于坐在了地上。
他看不到这场战斗。
但他看得到极远处那片瞬间扭曲、破碎的人魔战场的虚空天地。
那是一片异象汇聚之地,同时也是一片无数异象在瞬间覆灭之所在。
极尽变幻的颜色、形状,都在无声地为他构建出一幅齐天大能和种魔将之间的惨烈战斗景象。
但……
真正让他跌坐在地的,并不是这样一幕因为战斗而出现的凄美绚烂之幻景……
而是他身旁的邪天。
就在战斗开始的瞬间,邪天也变了。
变得扭曲、破碎。
变得异象丛生,却又幻起幻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