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魔战场遴选合格修者的埋碑崖,在历经无穷岁月后,再一次遭受了强者毫不留情的巨大打击。
相比之前,这一次它所承受的打击,几乎让它彻底失去了令众生敬畏的威严感。
在以前……
哪怕是再如何牛逼的破道境天骄,能够对埋碑崖造成的打击,也不过是前期我一动不动,中期我缓缓下沉,后期小爷我的道池顶多降到和脚面持平的高度。
埋碑崖的历史上,做到这一步的天骄并不多,即使要较真地数上一数,大概也就百余位。
就三位齐天大能所知,这百余位中天骄中,也不乏放水的绝顶天骄存在。
以他们的修为底蕴,其实根本就无需历经埋碑崖的考核,完全可以自行进入人魔战场,所以他们的行为,近似于走一个过场。
然而,即使剔除这些天骄在走过场中的放水,其对埋碑崖的打击,也远不如这一次。
这一次。
有个人。
这人有个道池。
他先是将道池沉在最下方。
在众修争先恐后地提升道池高度时,垫底的他轻喃了一句好高啊。
在埋碑崖考核开始之后,他一动不动。
在所有道池都被天降巨压压在他道池的下方时,他又说了句太低了。
随后,他的道池冲天而起。
最后,他又笑叹一声我还能更高……
道池因此直冲云霄。
……
知道全过程的,不过三位齐天大能。
是以之前对邪天道池戏谑嘲讽的众修,在埋碑崖考核结束后的两个时辰里,都还是傻不拉几的一张脸。
而知道全过程的三位齐天大能,得以在他们之前清醒。
清醒后的他们,心怀陆家二字,哆哆嗦嗦地走到了邪天面前。
“敢,敢问……”
“三位前辈好,晚辈邪天。”
“邪,邪天?”
“正是。”
“不,不姓陆?”
“邪天。”
“哦,哦……”
“若前辈无事的话,那晚辈先行告辞。”
“好,好……”
……
目送邪天离去,三位齐天大能这才陷入了和众修一般的迷茫之中。
“不,不是陆家……”
“怎么可,可能……”
“见鬼了,见,见鬼了……”
……
在他们看来,唯一能解释这种诡异情况的,就只能是干出这件事的修士,有着极为恐怖的来历和身份。
再联想一下他们所知的消息——此人来人魔战场的路引是陆家的,他们自然就能得出这个大人物来自陆家。
但被否定了。
否定得无比诚恳。
而这一否定,他们就再也找不到解释此事的理由了。
但由是而生的,却是另外一个滔天的疑惑——
不是陆家人的话……
那究竟是什么样的妖孽,才能做出这种摆明了要装逼,最终不仅真的装出了一个dà_bī,顺便还把埋碑崖给弄坏了的事?
是的。
被邪天的道池一撞,三枚汇聚的令符在哀鸣中黯淡回到了三位齐天大能的手上,这一届的埋碑崖考核,也半途而废。
当然,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这也是好事。
毕竟在三位齐天大能被邪天弄得魂飞天外的时候,埋碑崖考核的提前结束,也等于拯救了此地近万修士的修途。
等待近万众修的,是待埋碑崖自行复原后的重考。
但因为邪天带给他们的影响……
当一天后的埋碑崖重考开始之际,万余修士已然走掉了近八成。
三位齐天大能有些茫然地目睹着众修的离去。
在他们的印象中,哪怕是那些考核失败的人,其离去的背影也不会这般萧瑟和颓丧。
唯一能让他们欣慰的是……
“你叫什么?”
“褚默。”
“你心性不错。”
“前辈为何如此说?”
“大部分人都被刚刚那人打击跑了,你还能……”
“前辈你误会了。”
“误会?”
“我之所以想通过埋碑崖考核,只是想去拜大佬的。”
……
看着混元仙宗名为褚默的弟子,就这般走在追随那个妖孽的路上,他们变得无比沉默。
沉默中,他们的思绪,回归到了最为本质的疑惑。
“方圆不过千丈……”
“造型平庸……”
“毫无光华……”
“道碑仅六座,高不过数尺……”
“埋碑崖没能把这种货色埋了,反倒被这种货色给崩坏了……”
“他,怎么做到的?”
……
走在通往人魔战场的路上,邪天心中浓浓的兴奋渐渐平息。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融入埋碑崖的群体当中。
他甚至还不太清楚,那座被众修称作埋碑崖的悬崖,究竟是如何运作的。
从发现自己的恐高之症再度爆发后,他全身心都投入到了彻底将自己这个缺点弥补当中去。
好高啊,是他对埋碑崖的感慨。
好低啊,是他不满足于道池的高度。
还能再高,则是他对自己变态般苛刻要求之下的奋进表现。
最终,在云霄之巅俯瞰埋碑崖崖底半个时辰,他寄托于道池中的心神,终于不再如最初那般不安。
再一次地,邪天克服了自己最大的一个缺点,他因此而兴奋。
而除了高,他对埋碑崖有且只有的另外一个感受,则是……
“还挺费劲的,嗯嗯……”
对提升道池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