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旁人再说出什么话来,林乐霜便吩咐阿桂去将母亲身边管首饰的陈妈妈叫来,并强调务必要带着母亲祖传的紫玉钗。
静静的等待之中,众人的目光越来越久地停留在林玉雪头上的紫玉钗之上,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琅琊王氏能够留给嫡女做身份象征的紫玉钗,不是靠富贵便能得到地。
将军府中的姬妾能够给生女与王家嫡女传家宝一般品相的紫玉钗,此事分外古怪,大有蹊跷。
天上的云层在缓缓地移动,月亮整个都露了出来,照的那紫玉钗更是晶莹剔透,莹莹紫光更甚,那紫光投射下来,衬得林玉雪姿容更加艳丽。
看着一脸病容,面色潮红的林乐霜,再看看打扮和滋养的很是靓丽的林玉雪,众人对于嫡庶的差别有了新的认知,宾客们交头接耳,互相使着眼色,这朝中新贵果然都是暴发户啊,什么面子都不顾,礼法看样子在他们眼中什么都不是。
林简即使是个猪,也知道今日这些事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王氏的嫁妆一定是被小娇搜刮到了手中,女儿林玉雪忍不住带了嫡母的家传宝物出来显摆。宾客们在说些什么,想些什么,他也很清楚。王氏生的这几个孩子实在不讨喜,这些事情都是家里的事,关起门来怎么闹都可以,眼下却在王家大公子和满府的宾客面前就这么撕开,一点不懂大局,和王氏一个样。
他早已忘记自己是如何偏袒小娇,如何当着众奴仆的面抽了嫡子林先一个耳光地。他这阵只是看着娇妾还在地上跪着心疼,看着林玉雪为了个钗子胆颤心惊而不忍。
“阿茶你这个贱人,你诬告我,三公子的人又凭什么绑着我,我是按照娇姨娘的指令做的,就是到了将军面前,我也是这个话,没有娇姨娘的令牌,我什么都不做。”
一个中年女人的叫嚷声传了过来,这声音愈来愈近,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林乐霜的眼皮轻轻跳了一下,三哥让阿茶带着人将管厨房的罗妈妈押了来,罗妈妈不知原委,又受了气,更是一口咬定按照娇姨娘要求做的。
她浅浅地笑了一声:“这管厨房的罗妈妈对娇姨娘可真够忠心不二地。”
林简怒瞪了她一眼,可惜对她一点威慑力都么有,她早已经不把他当作父亲了。若是前世,一定会伤心,会主动退让,只为了让父亲正眼看她一眼。
“你们这样对我,等到了将军面前不会有好果子吃。府中管家的是娇姨娘,不是三公子,你们抓了我来,得到了娇姨娘的许可吗?将军会放过你们吗?”
那声音越发近了,也越发带着底气。
三哥林山听了也是噗嗤一笑:“这狗儿倒是仗着娇姨娘的势叫得欢呢。”,众人此时听见这“娇姨娘”三个字,便觉得带着说不出的讽刺。
四哥林先哈哈大笑着说:“这狗倒是会找主子,依旧还是找个奴才……”
扫了一眼面色苍白的小娇,又扫了扫面色赤红的林简,王志不应声,只是淡淡笑着啜了口茶。
林玉雪坐卧不安,这罗妈妈人还没到,便闹了这一出,待会管首饰的陈妈妈若是来,说没有紫玉钗又该怎么办。
“娇姨娘啊,老奴受了罪啦,你可得给老奴做主啊。”
见着离娇园越发近了,那中年女人拖长着声音在叫,还伴着几声嚎哭。这叫声,这嚎哭,在场的是个长耳朵的都能听的见。
这还用审问吗?林乐霜意味不明地看着林简,隐隐间带着一丝嘲笑,那嘲笑淡淡地,就像朵六月里的雪花,瞬间便不见了。
“还不把她的嘴给我堵上!”,林简脸色由红转青,突然发出一声暴喝。
随着那一声暴喝,中年妇人的叫嚷声也戛然而止。
林乐霜的嘴角扯起一个讽刺地弧度,以为堵住了罗妈妈的嘴,便能堵住这事实吗?
小娇突然膝行至她面前,猛地磕了下去,额头瞬间便又染上了一层血色。
“大娘子,管厨房的罗妈妈是夫人陪嫁带来的,一向很听夫人的话。小娇见夫人和大娘子病了,便代管了几日家中中馈,不料这罗妈妈便翻了天了。求大娘子给小娇一个清白。”
林乐霜冷笑了一声:“这罗妈妈真是很听夫人的话啊,连我喝点米汤都要问娇夫人要令牌。我母亲怎么会这么为难我呢?”
到了这一步,还贼心不死,想在母亲身上泼脏水。
说完便半闭着双眼,似乎累的不行了,压根没有看见小娇可怜兮兮哑口无言的样子。林简很是不满地瞪了大女儿一眼,林山看在眼里,脸上流露出一丝哀戚。
王志轻轻拉了拉林山的袖子,轻声道:“你还有母亲和弟妹们要照顾呢,莫要为这些事乱了心神。”。林山感激地点点头,王志说的对,没有个靠谱和值得尊敬的父亲依赖,母亲和弟弟妹妹更需要依靠自己呢,大哥不明不白地消失,现在他是母亲身边年纪最大的儿子了。
罗妈妈被押到众人眼前,犹自不服气,脸色涨红,不停地挣扎着。
林乐霜笑着说:“将罗妈妈嘴里的布子扯了,不然怎么叫阿茶和她对质啊。”
阿茶上前说了声:“罗妈妈,得罪了。”,便上前将布子扯去。
“娇姨娘啊,你可要救救老奴啊,这帮人还让不让人活了。没有娇姨娘您的令牌,我没有开灶。他们就把我绑了来,要对质。娇姨娘……”
边叫边用眼光搜索着娇姨娘的身影,突然就发现往日里不可一世的娇姨娘正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