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子匆忙打开,林玉柔脸色蜡黄,有气无力地扶着两个侍女进来,瞧见林简和林乐霜都在场,脸上有些愣怔,像是没有想到一般。
林乐霜的唇角微微翘起,等着看三妹妹费了这么大的动静究竟意欲何为。
“玉柔见过母亲,见过父亲,见过大姐,”林玉柔喘着气慢慢地说,一边打算施礼。
王氏连忙让云妈妈将她拦住,“可别这样,柔儿身体不好,千万别多礼了。”
林简也关切地看向女儿,附和:“都是自家人,这些虚礼就免了吧。”
“三妹妹挨着熏笼坐吧,暖和些,”林乐霜也笑嘻嘻地说。
林玉柔谢过父母,又感激地看向林乐霜,“多谢姐姐关爱。”
“这多大点事,妹妹让人宽了衣服先坐下吧。”
林简觉得三娘子是听了自个的话,来和夫人和大娘子示好来了,慈祥地问:“柔儿近来可好些了?”
林玉柔轻轻地咳了几声,“好些了,只是容易累,太医说让静养,女儿呆在床榻上却觉得憋闷的慌,只想和家人多亲近些,谁知道这个病能不能好呢,不如眼下先过的开心些。”
“妹妹能这样想,真是豁达,这般慢慢养着,等到了及笄,妹妹的病也就好了,”林乐霜笑着安抚。
众人都觉得无话可说,林玉柔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也说不了几句话,王氏的心素来软,见三娘子如此难过,想起了自个躺在床榻上熬日子的光景,对她不免增添了几分同情。
小坐了一会,林玉柔就起身告辞了。
林简叹息说:“你妹妹也是可怜,年纪这么小就有了不足之症,若是可以,还是想法子请薛神医来治治的好。”
就连王氏也是如此说。
才给母亲说了农夫与蛇的事,母亲满口答应不心软,转过头就忘了,林乐霜心中暗叹,这怎么可能让她放的了心。
林玉柔只要过来展示一番如何可怜,母亲就心软了。
如今,形势复杂,谁知道林玉柔在想些什么,又会做些什么?
林乐霜当着父母的面,只点头应下,说师傅在这方面有些固执,她会想法子劝说师傅给三妹妹治病。
王氏嗟叹了数声。
林简见好就收,不再多话,就回了松园。
一进寝居,林简就直直地躺在软榻上,虚眯了一小会的功夫,又猛地坐起,拍了拍大腿,他这才想明白过来,这个女儿极难对付,几乎是软硬不吃,只有王氏能让她松口。
原本他就用错了招式,不该和女儿针尖对麦芒的硬来,而应当早些从王氏身边下手。
王氏一直是女儿的弱点,他竟然忘了!
林简起身,背着手在屋子里踱来踱去,恍如无人之境。
夏姬吃惊地看着他,就见林大将军一会儿笑,一会儿摇头,像是中了邪一般。
“大将军……”夏姬试探地唤了他一声。
林简挥了挥袖子,让她别来烦他。
今天三女儿的事提醒了他,看样子三女儿也是知道这一点,特特选着这个时辰来讨好王氏,大女儿可不就松口了么?
他真是白瞎了这么久,连小小年纪的玉柔都明白的事情,他却一直没看透。
林简喜气洋洋地抚了抚掌。
日后勤到王氏那里走动,多让王氏开心些,王氏是世家大族出身,从来只知道以夫为天,夫唱妇随,让王氏对他死心塌地,女儿和两个儿子还不得乖乖地听话么。
林简全然忘了一点,若是他处处表现的好,体贴王氏,尊重王家,关爱儿女,儿子和女儿怎么会总是和他对着来呢?
完全将因果搞错了的林大将军,决心从对孩子好开始入手,让王氏心喜,王氏心喜听从他的,孩子们就会听他的话。
林大得了信,来请大将军去蒙氏的院子进夕食,林简立即起身,换了一身刚熏过香的衣物,就连身上的配饰都换了一遍。
夏姬吃惊地看着从梅园回来就不正常的林简,他可只有打算出门或者见客的时候才会如此在意衣着打扮。
林简收拾一新,照了照镜子,确定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才斗志昂扬地披上玄色大氅去了。
夏姬和林大吃惊地对视一眼。
“还不快跟上?”林简不满地回过头来问。
林大疾走两步,立即撵了上去,嘴里还不断恭维着:“大将军的英姿,大奴许久未见,竟然看愣了。”
“你这刁奴,就是嘴巴上说得好听,”林简笑嘻嘻地接受了奉承。
嘴上虽然反驳着,但是心里的确很愉快。
蒙氏和王氏见林大将军英姿飒爽地走了进来,都是一惊,林山和林先原本围着母亲叫嚷饿了,见了父亲这个样子,立即收住了声。
“大将军今日怎么打扮成这个样子?”蒙氏不解地问:“都吓住了我的孙子了。”
起初两个孩子在这里说的高兴,见了父亲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般。
真是可恶。
林简歪着头看向两个儿子,得意地问:“父亲这样打扮如何?”
“……很威武,”林山不得不承认,父亲这个样子的确好看。
他和林先都有一副好相貌,不仅仅来自王氏,也继承了林简的容貌。
林简相貌英俊,年轻时压不住人,就留起了络腮胡子,再加上行为举止粗俗,没有人在意他的容貌,他自己也不在乎。
男人容貌过人在仕途上也会走得顺一些,可有从龙之功的他已经不需要了。
人靠衣来马靠鞍,林简刮去了胡子,又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