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车马驰近,鼓乐声停了下来。
一旁玄色劲装的健奴们分两列排开,以往元明出府都用的是驷马朱轮玄色卧车,身边只有健奴跟随。若是兴致上来了,驾马出行也是有的。
像今日这么大的阵仗,确是很少见。
不过淮阳王元明也很少出行就是了,许多人只是听说过淮阳王的美名,但是从未有幸见过。
盛传之下,其实难副的例子有许多,谢旭挺直了身板,心想,皇家也不过是阵仗大许多罢了,他等着一睹淮阳王的真容。
荣大眯起了眼睛,还是长公主了解淮阳王,说他要来,果然就来了。
今日淮阳王用的是国王的全副仪仗,六马朱轮玄色卧车,若不是淮阳王不喜欢那些花鸟图案,这车盖和帷帐只怕也是采用的国王的绣制。
卧车后面有三辆乐车跟随,分别是鼓车、箫车、竽车。淮阳王以前出行,最讨厌的便是这些乐车了。
今日竟然也带来了,更难得的是,淮阳王不仅来了,而且还来的这么及时,以往求淮阳王赴宴,极难,来了也会到很晚,走很早。
淮阳王这个人也不在乎他在别人心中是个什么样子,并不在乎有没有朋友。
所以,敬国长公主意味深长地嘲谑淮阳王,“只是普通朋友?”
和淮阳王这样的人做了朋友,就不会是普通朋友,一定是特殊的。
荣大看了眼闲适地站在府门口的林乐霜,也是孤单单的一个,并不在乎身边有没有其他娘子、或者郎君。
这两人还真是……相配。
僮奴们连忙铺上青毡,一直铺到淮阳王车驾处,这座马车,比他爱用的驷马马车又大了不少,只是马匹不再是四匹玄色的汗血宝马,而是枣红色的骏马,毕竟汗血宝马难得。
这六匹枣红色的骏马也来历不凡,都是骏马监从大兴挑出的顶级好马与西域来的宝马相配得来。
因为汗血宝马虽然脚程快,但不耐负重,淮阳王用四匹汗血宝马拉车,对于懂行的人来说,颇有些暴殄天物,幸好淮阳王很少出门游荡。
而他本人也像是知道这个道理,若是随着军队出巡或者出远门,还是用六马马车,选用的马匹都是骏马监提供的耐负重的好马。
僮奴们铺好青毡,荣大上前恭声请淮阳王下车。
那六匹骏马,全身不见一丝杂毛,矫健的马腿站的笔直,动都不动一下,一身玄色劲装的马车夫轻轻将车帘打开,一个玉面小童子跳了出来,手中捧着一个青色的玉石脚踏,轻轻放在青毡上。
接着一只玄色做底,上绣麒麟纹的靴子伸了出来,那玉白色的靴底纤尘不染,踩在玉石上,接着是另一只。
众人屏住呼吸,等待着看看传说中被打落凡间的谪仙。
“荣大,孤来的可算及时?”清朗的声音响起,这声音说不出的好听,让人浑身为之一振。
小娘子们掩住滑到唇口的尖叫声,定定地睁大双眼看着这个俊俏的身影。
这真的是传说中的淮阳王吗?
“淮阳王来的正好,”荣大笑眯眯地说,“正正好。”
“皇兄会迟到呢,”淮阳王得意地说,像个孩子一般,“这下孤不再陪着皇兄被训斥了。”
谢素素叹气,对着谢灵素说:“这如同丝竹之声啊,真是好听。”
一旁的谢灵素不说话,只是朝着淮阳王的方向望个不停。
哼,不是都要和王家大公子说亲了吗,怎么还这副摸样?谢素素有些暗讽地想,王家大公子知不知道他未来的夫人心里喜欢淮阳王呢?
淮阳王站在深秋的朝阳之下,玄色的礼袍松松地穿在身上,衬着绛色的里衣领,更显得他的脖颈又长又白,紫色的腰带和紫色的玉冠、腰刀交相呼应,浑身上下充满了一种高贵和神秘的气质。
说这话的时候,露出了白色的整齐的牙齿,精致的唇瓣象花朵一般微微翘起,一双眼睛带着笑意,微微的有些弯,让人有一种百花盛开的喜悦之情,像是因了这微微的笑容,得到了莫大的恩赐,整个人也跟着喜悦了起来。
荣大心想,公主府门口的那帮小娘子们要被这个笑容迷乱了心神了,淮阳王太美,美到妖孽,一颦一笑都会让人心智错乱。
小娘子们呆呆地看着这个美丽的男子,眼里那里还能看得下周围这些小郎君,淮阳王挺拔的身子,俊美无俦的容貌,在这高远的蓝天,牛奶一样白的白云的衬托之下,已经如同天神了,将周围的人和景物完全都盖了去。
林乐霜看着这些小娘子们的反应,在心里想,这那里是来长公主府赏奇葩,都是来赏淮阳王了。
淮阳王的车驾之后,还有几辆马车,从马车上也下来了几个人,是王志和王琳,随行的还有王家旁支的几个姐妹。
王琳喊着哥哥:“快点走啦,我要去看看淮阳王,方才在车内,你和淮阳王说话,我连瞧都没有瞧见。”
这声音并不低,若是练武之人,定然能听得见,王志自觉在淮阳王面前失了面子,低声训斥:“琳儿,别乱来,这是在外面。”
淮阳王转过身来,唇角微微地翘起,笑着说:“王大公子,王家的几位娘子,方才有缘在路上相遇,真是巧了,便一同入府吧。”
王志连忙施了一礼,说:“敢不从命。”
便带着王家的姐妹们跟在身后。
王琳被方才那一眼,惊呆了,半响都不说话。王志轻轻一拉,“傻妹子,表妹在哪里呢,小心被笑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