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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仵作梳洗打扮的时候,薛神医坐在一边念叨。
“徒弟近来也不知道忙些什么,也不知道事情解决的怎么样了,难道还要老夫去见她不成,你见了她可要好好说说,就算是成了淮阳王妃,她也还是老夫的徒弟。”
袁仵作一不小心,木梳子刮痛了头皮。
薛神医有些同情他,便转了口风抱怨,“好好的做什么淮阳王妃,那个淮阳王真是麻烦,可怜老夫这么一把年纪,终于寻到了个可心的徒弟,却偏偏又要去做王妃。真是……”
袁仵作默不作声,脱了外面穿了几日的外裳,换上了没穿过几次的新衣。
薛神医啧啧了两声:“真正是人靠衣来马靠鞍,你突然这么收拾一下,也算得上是个翩翩好儿郎了,和淮阳王也不相上下,到有当年老夫的几成风范。”
阿桂在外面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袁仵作的脸都红了,一直红到了耳根。
薛神医的耳朵动了动,这才住了嘴,过了一会又道:“不说了,不说了,徒弟身边的这个侍女难缠的厉害,被徒弟宠的没大没小。”
阿桂:“……”
不就是还记得为药渣争论的事情么。
神医的心眼也太小了。
袁仵作接了一句,“她可是你的徒孙呢,谁让你徒弟喜欢。”
这下轮到薛神医不开心了。
等到袁仵作终于出来的时候,阿桂笑意融融地施了个礼。
“阿桂姑娘,这是何故?”
阿桂掩口笑着说:“多谢袁仵作在阿桂的师祖面前说了好话。”
薛神医在内傲娇地扬了扬脸,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师祖?
谁承认了?
阿桂又说:“阿桂还有个不请之情,若是袁仵作出府,还请带上阿桂。”
袁仵作有些慌张,连忙双手乱摇,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一般。
“这怎么可以?”
阿桂扬起眉问:“难道袁大人这是瞧不起阿桂么?”
薛神医的耳朵又动了动。
这个阿桂不是和徒弟身边的那个林保好么?怎么又瞧上了袁仵作?
这可怎么能行?
徒弟身边的人可不能为了这些男女私情离了心。
袁仵作立即摇头,“不是,不是。”
阿桂:“那为什么?”
袁仵作憋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薛神医吊着脸出来了,倚老卖老地道:“你不是和林保私定终身了么?这个傻子怎么能和你一起出门,瓜田李下可说不清楚,你瞧瞧他那里能经得住林保的一根指头。”
阿桂的脸红涨,怒道:“胡说,谁私定终身了,谁想和……”
袁仵作呆呆地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薛神医像是赶鸭子一般,“不是最好,赶紧走吧,你家娘子都等急了。”
阿桂气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涨红着脸将袁仵作领倒了林乐霜的院子。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原本袁仵作对阿桂也很亲热,经常打听一些林乐霜的消息,如今,被薛神医说的内心忐忑,不敢开口,怕阿桂误会了他的心思。
更怕林保为此生气。
阿桂是被薛神医的那些话气的够呛。
她和林保之间,你心里有我,我心里有你,但是一直没有叫破,如今被薛神医如此一说,不免羞恼的下不来台。
什么叫做私定终身了?
说得好像她要背着林保偷|汉子一样。
阿桂看到袁仵作小心木讷,时不时地偷看她一眼的小模样,更是气的说不出话来。
两人沉默地走到了林乐霜的院子门口,袁仵作动了动唇,最终还是轻声道:“阿桂姑娘,你别生薛神医的气,他就是那个脾气……”
阿桂怒道:“什么他就是这个脾气,饭可以乱吃,话可不可以乱说,谁……谁和林保私定终身了?”
阿桂的声音不由得就高了起来。
袁仵作尴尬地四下看看,连忙点头不语,生怕阿桂再叫出些什么来。
阿桂见了更气,跺了跺脚,“不说了,气人。”
好在终于走进了院子,袁仵作松口气。
不说更好。
一想到可以见到心中的九天玄女,袁仵作早已心神不宁,等到进了厅堂,才知道有女眷来访林乐霜,不免又有些懊恼。
他以为是自个梳洗打扮耽搁了时辰,刚好岔了开来,后悔不及。
早知道就不耽搁了。
却听到林乐霜笑着说:“这就是袁仵作袁大人了,他跟随薛神医已经有很长一段时日,陈夫人来请袁仵作,真是请对人了。”
袁仵作有些摸不着头脑。
厅堂里面熏着幽幽的香,暖融融的,九天玄女就坐在离他不远处,这一切都让他无法思考。
知道来了女客,他就头也不敢抬,怕唐突了人,听这话却像是专门来请他的。
他什么时候这么有名了?
袁仵作抬头看了林乐霜一眼。
今日的林乐霜并不出门,接待陈夫人也只是穿着常服,素色的衣衫上面影影绰绰地绣着花,压着银色的边,黑压压的头发用缀满宝石的带子松松系着。
简单又不失端庄,端庄之中又带着慵懒和闲适。
不说容貌,只浑身上下这种韵味,就是美人。
袁仵作立即收回了眼神,垂下眼帘,说话又开始不利落了,“不知大……不……王妃……何事?”
简简单单的话,差点说的让人听不明白。
陈夫人的脸上划过一丝不安,迅疾地又收了起来。
他们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