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女孩子摆起八卦龙门阵,也是很了不得,围着圆桌足足坐了一两个时辰没动,服侍的人都站在外间,林雅兰的两个大丫环时不时送热茶和果子点心进去
孙家与江家同乡,孙兰仙虽生长在京城,但十岁上便回乡居住,去年冬季才又进京,不认得林雅青,因听得未婚夫谢望南几次提起林雅青,语气里既赞赏又有怨怪,说她既然是定王的人,也懂得全力为定王解决了大问题,却为何还跟那安王拉拉扯扯让人说闲话看热闹?孙兰仙好奇心起,此次跟着江静梅来林府便是存了接近林雅青了解她为人的心思。
没想到一见如故,莫名地喜欢林雅青,知道林雅青也只是旧年去过李俊杰府上一次,对他们夫妻俩了解不多,就将自己所知的一些情况说给她听,林家其他的几位姑娘和江静梅在旁边也听了个满耳,反正这些内宅事,谁家没个三两桩,听一听也就过了。
李俊杰从边关娶了个妻子回来这个林雅青去年在他就知道,照她的观念和思想,并不觉得小夫妻俩独自住在槐树巷有什么不合适,结婚成家了嘛,家里兄弟多分出来住,这种情况在当前社会是不太正常,但也不是没有,听了孙兰仙的述说才知道,原来李俊杰这桩婚姻根本不得父母承认,所以夫妻俩被拒于安平侯府大门之外
李俊杰是安平侯府长子,按说这侯爵之位该他继承,理应早就请旨立世子才对,偏李俊杰从小也是个顽皮无度的,时常撞祸招致父母恼怒失望,最后他还直接跟着被贬的五皇子周昊去了边关,不跟家里打一声招呼,可以想见安平侯夫妇是如何的气急败坏,怕是当时就对这个儿子绝望了。
再后来,李俊杰回京,带回一个无父无母毫无背景在边城长大的女子,说是拜过堂成了亲的原配妻室,更是把安平侯夫人气疯:连父母之命都不用就娶妻成亲,这家个门你也别进了!
事实是,安平侯夫人早替李俊杰挑选得门当户对的姑娘,两家已说好,单等他回来就过礼定亲,他来这么一下,不但伤了父母的心,还得罪了女方家族,被逐出侯府,竟是没一个人同情他。
当然他那些同僚朋友除外,而安平侯夫人缓过气来,想到自己辛苦生养了儿子,不能便宜别人,又气呼呼召李俊杰回府,逼迫休妻不成,便要他日后按时回家给父母长辈请安,奉养陪侍,偿还养育之恩,至于那姜氏,没有父母承认,就是个妾,侯府不会承认她是他的正妻。
而爵位,绝不会传给不孝顺的人!
就这样,李俊杰和姜氏在槐树巷安家落户,一个月里倒有十几二十天被安平侯夫人传唤回侯府去住,不明真相的,还真以为姜氏是个外室。
同为女人,姑娘们不免心怀测测,都为姜氏这悬而又悬的处境扼腕叹息。
孙兰仙笑道:“不必如此,我看李将军虽不是多情种,却是有担当重承诺的,当年他二人在边关成亲,得众袍泽兄弟见证并亲贺,这份量可不轻,比父母之命也差不了多少,姜夫人的地位很牢靠的!”
林雅青看着她问:“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和他家是亲戚?”
“也不算亲戚,”孙兰仙脸一红:“就是,平日与家里大人们过府走了几次,多少听说一些!”
她可不会坦白,为了接近未婚夫谢望南,费了老大的心思,先从他身边亲近相熟的人下手,一个个观察研究,自然而然地拓宽去了解,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就全知道了!
林雅青笑道:“如此说来,到那天我可要借孙姑娘的光,咱们一路去槐树巷吧,我上次在她家表现不太好,难得她还给我下帖子,有孙姑娘相伴,也不致太尴尬!”
孙兰仙约莫听说过林雅青在李俊杰家大骂定王之事,也忍不住好笑,连连点头:“都过去许久,谁还记着?到时我来接你!”
几个人聊着聊着又转到了林雅兰的嫁妆上头,说到绣品花样,不知怎么的就提到了平阳侯陈府。
江静梅失口说出来,有点不好意思地瞧看着林雅青:“那个,我堂姐嫁去陈家,是平阳侯府族亲,平日他家有点热闹事也下个帖子,陈府七姑娘出嫁时,我是跟随家中婶婶去做添妆。”
林雅青笑道:“谁家没有亲戚走动?大家友好相邀,自然是要去的!”
江静梅暗松口气,她知道林雅青与两位前房姐姐不睦,其中原因也看得明白,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六妹妹才回到京城,外头就有些话传开,虽说流言不可信,我们相熟知内情的自然是如耳边风般任它过去,却禁不得长舌妇们碎嘴乱传,我前儿在花宴酒席上就听了不少……咱们清者自清,六妹妹不必介意!”
林雅晴皱眉问:“说的什么啊?那些人就是太闲了专爱乱嚼舌,有那心情怎不去多管管自家事!”
江静梅道:“无非就是六妹妹如何不敬长辈,颠倒黑白抹黑外祖家,又如何苛待贵府上两位姑奶奶,在祖父面前讲坏话,使计陷害,将没了亲娘的姐姐拒之门外……两位姑奶奶求告无门,无比可怜!”
林雅兰气笑:“真真是……这才是颠倒黑白呢!当初我们全家落难,六妹妹和大伯母去楚国公府求助,可不就是让楚国公夫人赶出来,求告出门!”
林雅佳也撇嘴道:“就是!我们那时多惨啊?老老少少流落街头,她们自个儿在家享福不理会!如今被祖父惩罚,不让回娘家也是她们做错太多,嘴巴坏心肠也不好,哪有算计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