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瑶的声音很平静,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点。卓虚子听完后,一阵沉默。洪武虽然不是身临其境,但也明白发生了什么。
那月光魔卷的画中世界,魔气森然,就连卓虚子这等三灾境高手也难以抗衡。云海之下的世界或许真的可以通往某处,但必须借助外力。而神日神弓,仅仅只是众人的猜测罢了。
尽管如此,但也足以验证,关于月光魔卷的传说极有可能是真的。卓虚子没有成功,别人未必做不到。或许只能以力破力,或许,还有什么特殊的方式。
“前辈,现在怎么办?你有神日神弓在身,是否要试一试?”司空缎绮是急性子,见众人不说话,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此画不详,但在画中,我的确见到了神武之外的世界。”卓虚子摇了摇头,随后看向洪武。众人见状,也都纷纷看了过去。在场之人,唯有洪武能够验证这一点、
“诸位想的不错,我的确也看到了九州的一些画面。不过太模糊了,转瞬即逝,并不十分确定。至于这幅画,实在有些诡异。我等已有渡界之法,无需冒险。”
“洪武说的不错。”冥鬼老头点点头,盯着头顶上方道:“卓前辈,以射日神弓渡界也只是猜测。这月光魔卷内部时空浩渺,但谁也不知道,那些大地究竟通往何处。而且关于此画的传说,历来都为不祥,依晚辈看,还是离之远些的好。”
洪武与冥鬼老道双双不赞同尝试,司空缎绮见状,也跟着点头。秦天瑶乃俘虏,自然没有决定权。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卓虚子身上。
“既然如此,就任它在此处长眠吧。希望我等到了中央地界后,此画不会在神武作乱。”卓虚子盯着月光魔卷,瞳孔微缩。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身走向出口。洪武等人自然不会留恋,一行人很快便回到了山顶。
不知何时,夜色已逐渐淡去。远方海平面上,一轮红光正缓缓升起。众人似乎都很久不曾见过日出,一时间全部失神了。
从盘琅山眺望东海,如御龙在天,感觉非常的奇妙。大海虽然离得还远,却仿佛伸手可触。洪武看得很认真,不知为何,心头五味杂陈,也不知该想些什么。或许是要离开了,要回到九州,回到那日思夜想的地方。或许,也有不舍,也有迷惘……
“呵呵,事到如今,道心还是会动摇么?如今的九州,又会是怎样的局面?”心中长叹一声,洪武收回所有目光。随后祭出海蜃仙葫,重新镇压了秦天瑶。有卓虚子在,此女自然不敢反抗。如今,盘琅山的秘密已了,神武众敌退却,正是返回九州的时候。
深吸了一口气,洪武突然朝众人执礼,躬身拜了下去:“诸位,自晚辈来到神武,承蒙诸位前辈相助,才能屡屡化险为夷。如今神武事毕,不日便回九州。在此之前,有些话晚辈不想隐瞒。中央地界鱼龙混杂,高手众多。晚辈的敌人,更是强大无比。与诸位同行,乃私心。或许这一去,诸位的境地将更加危险。但是,哪怕日后背负骂名,晚辈还是想要借助诸位的力量,杀敌复教,希望诸位能够答应。”
“洪武,你这是做什么,先起来再说。”司空缎绮见洪武语气凝重,更是破天荒地躬身行礼,顿时吓了一跳。冥鬼老道则在一旁嘿嘿怪笑,既没点头,也不反对。在场之人都是活了无数个年月的人精,自然都明白洪武这举动的含意。看似是在道谢,实则是欲得到众人的承诺。一个与整个中央地界为敌的承诺!
别看此时只是口头上的对话,但以众人的身份交情。一旦答应下来,就无法反悔了。洪武正是明白这一点,才会不惜执晚辈之礼。
“洪武啊洪武,你实在是太聪明了。与你这样的人为敌,并不是件省心的事情。也罢,本尊自生来便在神武。修行至今,以为无惧这天地万物。可在你眼中,也无非就是只井底之蛙。你我之间,虽难免算计,但未来终有一个选择。希望本尊,没有看走眼!”
声音越飘越远,直到少年抬起头,卓虚子已经离开了盘琅山。洪武大喜,连忙对着虚空喊道:“前辈,三日后,我会在乾渊省方德镇等候。”
“哈哈哈哈,既然如此,老夫也要回宗门准备了。洪武,我冥鬼早已作出了选择,你不必再说一遍,哈哈哈哈……“冥鬼老道长笑一声,也往西南方去了。
司空缎绮目送老道消失在天际,转身回眸,美若莲花。
“我不与你说什么誓言,但你若有难,定不会束手旁观。”
“唉,你我之间无需多说。自那次踏上飞鸣山,我便知你是一生的朋友。”洪武转身眺望东海,语气难得的轻柔。司空缎绮微微一怔,看着少年的背影有些失神。
二人沉默许久,洪武才起身走向枯井,执剑毁掉了地宫的入口。
“此画终归是不祥,希望能永居于此,莫再危害苍生。缎绮,你我也三日后再见吧。”洪武说到这里,面朝西北,御空而起。司空缎绮默然地点了点头,却不再看他。直到少年彻底消失在天际,她才抬头远眺。西北方,是通往翎川花都的方位。她知道,他要去见谁。这是少年最后的牵念,她无法阻止。
“我们,始终只是朋友么?”女子张了张嘴,似乎有许多话想说。可到了嘴边,却只剩“朋友”二字。东海潮涨潮落,太阳终于整个的跳出了海平线。
“起风了,又是新的一天啊……”女子扬了扬头,踏空走出悬崖,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