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真发现莫小蓉不见,派守的妖兵也被迷晕,不禁大怒,然而,怒却是没用的。
身后一阵香冷的寒风袭来,他感受到一股滔天的怒意正在酝酿压制,似要将他生吞活剥。
聂真不用转头都知道,是沈逸风到了。
沈逸风目光如刺的盯着聂真的背影,他感受到这里曾有小蓉儿的气息,余息未散,淡淡的,浅浅的,但他却真实的感受到了。
抬眼,目光穿透聂真,他看到了一处阴暗潮湿的牢房,散发着浓重的血腥腐臭的刺鼻味道。
那已经干涸的血液,有无数的蝼蚁食之,那腥臭之间,有一丝丝熟悉刻骨的气息,让沈逸风心狠狠一紧。
闭上眼,他看到了这辈子最不想却真实发生的一幕幕。
小蓉儿被面前的男子剜去双目,被他剑剑凌迟,对她施以针刑,钉刑,废她仙根,斩她筋脉
她痛不欲生,奄奄一息,嘴里不停的无声呢喃,师父,救我
沈逸风眸色碎裂,不可置信的踉跄一步,只觉眼前一黑,一口心头血喷出,险些一头栽倒下去。
不,那不是真的。
七天的时间,她就是在那样的酷刑中渡过的吗?
每一种酷刑,都让她在生死边缘苦苦挣扎,无力反抗…
聂真眼见沈逸风失魂疯癫的样子,趁机逃走。
然而,沈逸风怎么会放过这个害他徒儿之人。
“你,该死。”
沈逸风身影化作流光,风驰电掣,电石火花之间,便截住了聂真,广袖一甩,发出一阵毁天灭地的力量。
聂真被他散发的强大灵力震的气血翻腾,踉跄不稳,但他也顾不得吐血不吐血,转身就跑。
受了伤,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要逃,否则死。
沈逸风双目猩红,已经被巨大的怒气气的失去理智,他要将这个人挫骨扬灰。
抬手间,他手中发出一股巨大的吸力,流光瞬息,聂真已经被他死死的掐在手中。
看着聂真黑色的面纱,沈逸风眸色更加暗红,嘴角的鲜血妖异猩红,更加骇人,“我倒要看看,你是谁,敢对我的徒儿施以酷刑。”
眸色一寒,面纱粉碎,露出聂真入魔后不人不魔、不伦不类的脸来。
“是你,这个神界的叛徒,说,蓉儿在哪儿?”
聂真看着他癫狂骇人的样子,心里惧颤了一下,他在神界千年,从未见过他这么可怕的样子,像是炼狱里的厉鬼,像是蛮荒里的恶兽,充满戾气,充满杀戮,生杀予夺,一触即发。
“我不知道,她被人救走了,我来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了。”
“你撒谎。”
沈逸风眸色更加的冰冷,那只掐着聂真的手猛然收紧,他要先将这个卑鄙无耻毒辣的小人捏碎,斩草除根。
聂真只觉脖子剧痛,呼吸在迅速减弱,只进不出,意识也开始涣散起来。
“唔花神,我说的是真的。”
不殇与风连闯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幅画面,师父要掐死聂真。
风连与不殇大骇,师父为什么要掐死聂真?聂真眉心为何会有魔的印记?
但现在,不是注意这的时候。
“师父,找到师妹了。”
然而话还没说完,沈逸风已经化作疾风,飞出了暗牢,“将聂真带回神界,听候发落。”
风连和不殇不敢违命,将聂真用捆仙索捆了起来。
沈逸风来到外面的时候,便见不歇的怀中抱着一个血迹斑驳的女子,双眼被剜,浑身是血,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和腐臭的味道,已经没有一丝生气。
“师父,师妹她已经仙逝了。”
一向冷情的不歇,此刻却是悲痛难过,他从未见过这个小师妹,却在见到的那一刻,心痛不已。
她浑身是伤,仙根已废,六识已灭,弥留之际,她口中呢喃,师父,若有来世,我还要做你的弟子。
然后,她便去了。
“仙逝了?”
沈逸风轻声道,手颤抖的抚上了莫小蓉脏乱的头发,将她小心翼翼的拥入自己的怀中,眼里,大颗的泪珠已经不知不觉的滚滚而下。
她没有生气,没有呼吸,没有脉搏。
她真的死了?
沈逸风眸光流转在她的身上,染透的血衣上是密密麻麻的小窟窿,她身上已经没有一处不是伤口,这是她受滚钉板之邢留下的吧。
她的眼睛里已经没有眼球,留下两个黑红的血窟窿,黑不见底,里面传出无尽的绝望。
她真的已经死了。
“啊~”
沈逸风再也抑制不住,发出歇斯底里的嘶吼,声嘶力竭,贯穿苍穹,是他心痛的哀鸣,是他灵魂的哀泄,整个不周山都在剧烈的颤抖着,似要塌陷。
“蓉儿,不要离开为师。”
为师还从未与你说过,为师喜欢你的。
天空瞬间乌云密布,下起了滂沱大雨,电闪雷鸣,神哭便是天哭,这大雨,便是沈逸风的眼泪。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却是未到伤心处,若一个人,眼睁睁的看着挚爱的人死去,这样的心痛,没人能够承受的住。
九千弟子看着从未见过的师祖,像个失魂崩溃的人,紧紧的搂着怀中已经死去的女子,哀痛欲绝,涕泗纵横。
许多人都被这样悲伤之极感染,掩面痛哭。
风连,不殇,不歇,师兄弟三人站在一起,受着大雨的淋漓,心里震惊师父爱上这小师妹的同时,也为师妹仙逝感到心痛。
“蓉儿,蓉儿”
瓢泼大雨将沈逸风的青衫打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