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少扬看着那两匹马,笑道:“就如南宫先生所说,如果鬼谷先生亲眼见过关关,行云流水之名就会更改,本宫也想知道,西域第一美姬与中原第一美人,到底谁才是第一!”
我抬头看着他,没有说话,倒是南宫煜目光闪烁:“难道,太子也想让他们比试一场?”
“美人之争,岂不比纯粹的赛马更有意思?”
看着凌少扬悠然自得的样子,可那双眼睛却深沉得一如永夜,而我也能从那双眼睛中看出他的心绪来——他并不愿意改变自己的政见,但时事逼人,他需要给自己一些缓和的时机。
对上关关,还有所有人的目光,他们全都看着我脸上的这道疤——我都已经是这幅模样了,如何能算“美人”,怎么去和关关比呢?
“那么,太子殿下想要如何比呢?”
凌少扬似乎看了我一眼,笑道:“鬼谷先生当初品评天下美人,除了容貌,六艺也是很重要的。既然今天在马场,又有南宫先生带来的两匹好马,不如就让他们一人骑一匹马,从这里出发,谁能最先绕马场一周回来,就算谁赢。”
他的话音一落,我的心里突然动了一下。
鬼谷先生品评天下美人,是我失忆之前的事,我早已经忘了,可凌少扬为什么会知道,需要品评六艺?
不过回头一想,莫云翳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一定早已经告诉他了。
是我多虑了吧。
“那么,若关关赢了,如何?”
凌少扬看着南宫煜精光毕现的眼睛,脸上浮起了淡淡的微笑,但他的眼中,一丝笑意也没有。
“若关关姑娘获胜,本宫就收下南宫先生的礼物!”
当我翻身骑上照夜白的时候,看着人群中那个熟悉的身影,他也看着我,目光交错间,我与他似乎都明白了什么。
这并不是一场美人之争。
这是一场豪赌。
赌注已下,江山做押,他的坚持,我的希望,都将在这场豪赌之后立见分晓。
有些奇怪,我和他之间,原本是那样的水火不容,可到了这个时候,他所能依靠的,竟然是我,而我所能依靠的,也竟然就是他。
命运,真是这样不由人。
我握紧了手中的缰绳,就在这时,令官手中的令旗一挥——“出发!”
我和关关同时一抖缰绳,座下的两匹马立刻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射出去,化作了一黑一白两道闪电,迅速的朝马场的另一头飞奔而去。
风在耳旁呼啸。
马背上颠簸的感觉并不好受,但却有一种风驰电掣的快感,让人欲罢不能。
而关关却让我有些意外,她竟然也是个好手,一直与我并驾齐驱,金色的长发在空中随风飘扬,发出夺目耀眼的金光。
这时,她转头看向我:“我一直以为,轩辕国的公主,是个娇花软玉!”
我一笑:“我也以为,西域的美人,只会跳舞!”
话音一落,眼前黑影一闪,是个半人高的木架,关关已经飞跃了过去,我急忙夹紧马肚子,照夜白腾空而起,跃过了这个障碍。
好险!
背后的喝彩声响成了一片,我回头看着人群中,那个熟悉的身影负手站在那里,俊美的脸上依旧是淡漠的表情,可那双眼睛——也许是离得太远了,也许是错觉,竟然透出了欣赏的淡淡笑意。
不过这个时候我也顾不上这么多,急忙转过身,专心的比赛。
玉花骢和照夜白都是万中选一的好马,此刻更是化做了一黑一白两道闪电,在马场上飞射而过,人在马上迎风奔驰,长发和衣袂都被风吹得高高扬起,寒刺骨,却有一种不做不休的痛快。
接连跃过了好几个障碍,这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大堆草垛,堆得一人多高,杂草的后面隐隐看到栅栏的影子。
前些日子我也跟着凌少扬来过马场,知道这个皇家马场的边上还有一个湖,用于平日饮马所用,但每到冬天湖面结冰,他们就会在湖的周围放上栅栏堆满草垛,不让马匹再靠近那里以免发生意外。
可这时,关关突然策马朝那边跑了过去!
糟了,她并不熟悉这里的位置,还以为那是一个障碍,想要通过跃过那个栅栏来与我拉开距离!
“不要!”
我大声喊道,可来不及了,关关座下的玉花骢已经扬起前蹄,朝那栅栏飞跃过去。
听到我的喊声,她似乎也愣了一下,转头看向我,这时我也顾不了什么,一踩马镫子,从马背上飞身而起,朝着她扑了过去。
只是一瞬间,我抓住了她的肩膀,猛的将她从马背上扑了下来,两个人都重重的摔倒地上。
而这时,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肩膀传来,我痛得惨呼一声,整个人都蜷缩成了一团!
“啊!”
“喂,喂你怎么样了?!”关关也吓傻了,急忙翻身起来抓着我:“轩辕行思,你是不是受伤了?”
我只感觉排山倒海的疼痛袭来,让我眼前发白,什么都听不到了,就在我几乎快要昏厥的时候,我恍惚的看到眼前突然涌来了很多人,一个熟悉的身影猛的扑到我面前来,苍白的脸上全是惊恐的表情。
“行思!行思!”
他在拼命的叫着我的名字,一把将我抱了起来,贴着那坚实的胸膛,我痛得直抖,只能感觉那有力的手臂用力的抱紧了我,飞快的朝宫中跑去……
我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失去神智的,但即使在无边的梦境中,也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