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起来正要走时,只见赵姨娘还爬在地下不起。周姨娘打量他还哭,便去拉他。岂知赵姨娘满嘴白沫,眼睛直竖,把舌头吐出,反把家人唬了一跳。贾环过来乱嚷。赵姨娘醒来说道:野我是不回去的!跟着老太太回南去!”众人道:“老太太那用你跟呢?”赵嫩腿:野我跟了老太太一辈子,大老爷还不依,弄神弄鬼的算计我!我想,仗着马道婆出出我的气,银子白花了好些,也没有弄死一个,如今我回去了,又不知谁来算计我!冶众人先只兑鸳鸯附着他,后头听兑马道婆的事,又不象了。邢王二夫人都不言语,只有彩云等代他央告道:“鸳鸯働且,你死是自己愿意,与赵姨娘什么相干?放了他罢。”见邢夫人在这里,也不敢说别的。赵姨娘道:野我不是鸳鸯,我是阎王老爷差人拿我去的,要问我为什么和马道婆用魇魔法的案件。”说着,口里又叫:“好琏二奶奶!你在这里老爷面前少顶一句儿罢!我有一千日的不好,还有一天的好呢。好二奶奶!亲二奶奶!并不是我要害你,我一时糊涂,听了那个老娼妇的话。”正闹着,贾政打发人进来叫环儿。婆子们去回说:野赵姨娘中了邪了,三爷看着呢。”贾政道:野没有的事。我们先走了!冶于是爷们等先回。这里赵姨娘还是混说,一时救不过来。邢夫人恐他又说出什么来,便说:野多派几个人在这里瞧着他,咱们先走。到了城里,打发大夫出来瞧罢。”王夫人本嫌他,也打撒手儿。宝钗本是仁厚的人,虽想着他害宝玉的事,心里究竟过不去,背地里托了周嫩良在这里照应。周嫩良也是个好子人,便应承了。李纨说道:野我也在这里罢。”王夫人道:野可以不必。”于是大家都要起身。贾环着急说:“我也在这里吗?”王夫人啐道:野糊涂东西!你姨妈的死活都不知,你还要走吗?”贾环就不敢言语了。宝玉道:“好兄弟!你是走不得的。我进了城,打发:人来瞧你。”说毕,都上车回家。寺里只有赵嫩良、贾环、鹦哥等人。
贾政邢夫人等先后到家,到了上房,哭了一场。林之孝带了家下众人请安,跪着。贾政喝道:野去罢!明日问你!冶凤姐那日发晕了几次,竟不能出接;只有惜春见了,觉得满面羞断。邢夫人也不理他,王夫人仍是照常,李纨、宝钗拉着手说了几句话。独有尤氏说道:野姑娘,你操心了,倒照应了好几天!冶惜春一言不答,只紫涨了脸。宝钗将尤氏一拉,使了个眼色,尤氏等各自归房去了。贾政略略的看了一看,叹了口气,并不言语。到书房席地坐下,叫了贾琏、贾蓉、贾芸吩咐了几句话。宝玉要在书房来陪贾政,贾政道不必。兰儿仍跟他母亲。一宿无话。
次日,林之孝一早进书房跪着,贾政将前后被盗的事问了一遍,并将周瑞供了出来,又说:野衙门拿住了鲍二,身边搜出了失单上的东西,现在夹讯,要在他身上要这一伙贼呢。”贾政听了,大怒道:野家奴负恩,引贼偷窃家主,真是反了!冶立刻叫人到城外将周瑞捆了,送到衙门审问。林之孝只管跪着,不敢起来。贾政道:野你还跪着做什么?”林之孝道:“奴才该死,求老爷开恩!”正说着,赖大等一干办事家人上来请了安,呈上丧事账簿。贾政道:“交给琏二爷算明了来回。”吆喝着林之孝起来出去了。
贾琏一腿跪着,在贾政身边说了一句话。贾政把眼一瞪道,野胡说!老太太的事,银两被贼偷去,难道就该罚奴才拿出来么?”贾琏红了脸,不敢言语,站起来也不敢动。贾政道:野你媳妇怎么样了?”贾琏又跪下说:野看来是不中用了。”贾政叹口气道:野我不料家运衰败一至如此!况且环哥儿他妈尚在庙中病着,也不知是什么症候。你们知道不知道?”贾琏也不敢言语。贾政道:野传出话去,叫人带了大夫瞧瞧去。”贾琏即忙答应着出来,叫人带了大夫到铁槛寺去瞧赵嫩良。
未知死活,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