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没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沐锦、沐雪这么彪悍!
叶初瑶又问道:“那教荷花功夫的白负呢?他也是你们七色阁的杀手吗?”
“说是,也可说不是。他原本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武林世家,白家的公子,在他十岁那年,府中上下三四百口人,在一个雨夜之中全遭杀害,而他因为贪玩偷溜出去才幸免于难。我与他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这七色阁能够建立起来,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原来如此,莫怪荷花私下里跟她说,她这个师傅总是绷着一张脸,没有喜怒哀乐。
幼年遭此劫难,他没从此一蹶不振就不错了。
不过,她想着,有荷花这样的徒弟,就算是没有七情六欲的大罗神仙,估计也会被逼得抓狂,何况是血肉之躯的白负?
或许,荷花能让白负重新有人味起来。
听了叶初瑶的话,宇文吉笑了,说道:“我也正是这样想的,所以才让他教荷花。”
刚开始的时候,荷花的功夫是宇文吉亲自教授的。
只是荷花各种好奇宝宝的问题,让宇文吉挺招架不住的,这才拉了白负接替。
而之所以选择白负,是因为自从三年前他血刃了灭他满门的仇敌之后,不仅没有报仇之后的那种快意,反而变得萎靡不振起来,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犹如行尸走肉。
而荷花单纯,却有让人忍俊不禁的本事。
耳濡目染的,白负多多少少也会感染上几分人气。
果不其然,每当他向白负询问荷花功夫进展的时候,他那张面瘫般的脸总算出现了龟裂,想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满脸幽怨的望着他。
一想到他那张无力的脸,宇文吉就忍俊不禁的笑起来。
把荷花扔给白负果然是对的!
他果然很机智!
在心里对自己夸赞了一番之后,宇文吉还向叶初瑶讨称赞,道:“你男人是不是很聪明?”
叶初瑶:“……”
哪有人这么直白的夸赞自己的?
见叶初瑶不答,宇文吉又追问了一遍。
叶初瑶只好说道:“嗯!我选得男人怎么会差?”也连带着夸了自己一下。
唉,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呀!
得到了叶初瑶的肯定,宇文吉的脸上立马绽放出绚丽的笑意来。
望着宇文吉灿烂的笑脸,想到因为家变而性情大变的白负,叶初瑶心痛地环抱住宇文吉的腰身,要知道宇文吉的遭遇比白负也相差无几,虽有父皇,可皇家向来是最冷酷无情的地方,有没有也没差别,有时候还不如没有。
宇文吉对于叶初瑶突然的依恋心领神会,抚摸着她的秀发,问道:“心痛我了?其实我比白负要幸运的多,六岁那年我中毒之后,面容遭毁,身体也变得很差,好几次差点因为风寒而丢了小命。外祖父为了保住我,舍去了方家的前程,交出兵权,从朝堂上退了下来,并立下家规,方家儿郎不得出仕。”
“父皇也不愿意看到我出事,当然不是因为担心我,而是怕朝堂不稳,再者我面容已毁,身体又病弱着,已经无缘皇位,而我的母后又才病逝不过一年,我再接连出事,不免有兔死狗烹之感,我就这么夹缝生存了下来。”
“后来,我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太医也束手无策,外祖父接我出了宫寻找名医救治。不过最后名医到没找到,却遇到了教我功夫的师傅夜无殇,人称‘疯癫先生’。师傅时常不按理出牌,说话有时候也颠三倒四,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来,却是位性格开朗、豁达的好师傅,要不是有师傅,估计我也如白负那般,因为身上背负太多成了没有喜怒哀乐的木头人。”
宇文吉虽然把往事说得很轻松,轻飘飘的。
可叶初瑶知道,这其中的凶险没有亲身经历过,外人是无法想象的。
她抬头望着宇文吉,认真的说道:“今后你会过得更好,比任何人都要好!”
宇文吉嘴角微翘,信誓旦旦的说道:“当然!有了你,我不得不让日子变得好起来!”
“嗯!”叶初瑶重重地点了点头,又问:“那你知道当年是谁对你下的毒吗?”
“师傅说,当年我的身上有好几种毒,每种毒性天差地别,显然是不同人下的。我虽然没有证据证明是哪几个人下的毒,我也大概猜测的出是哪些人,左不过是宫里那些擅长伪装的娘娘们。”
“那你回宫之后,她们岂不是更方便害你了?”叶初瑶紧张地抓着宇文吉的胳膊问道。
宇文吉安抚地拍拍叶初瑶的手,说道:“这些年来我在外养病,从未对外说过,那几位娘娘们却是知道的,怕外面的世外高人解了我身上的毒,治好了脸,没少派人暗杀过我。听闻我要回京的消息,暗杀就更加频繁了,可等回到宫里,看到我还未恢复的脸,她们总算放心了点,宫里又耳目众多,她们不会这么蠢给旁人落下把柄。”
“那你也要小心!”叶初瑶叮嘱说道。
“放心!之前就小心,有了你之后我会更加小心,我还想与你白头到老呢!”觉得说这些事太过沉重、压抑,白白浪费了大好的晚上,可惜又不能愉快的抱着叶初瑶在床上肆意的滚,宇文吉不由对叶初瑶说起来了他师傅的趣事,以及小时候怎么欺负如玉的事。
叶初瑶仔细地听着,很是为宇文吉高兴,能够遇到他的师傅。
可同时,她的心情也变得很沉重、复杂,更多的是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