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叶初瑶这好似洞察了一切的话,段宜年心下一惊,下意识的回道:“没有!”
“是吗?”叶初瑶百无聊赖般地转动着手边的茶盏,淡淡的反问道。
“是!”段宜年深吸了一口气,坚定的再次回道。
话音刚落,叶初瑶猛地一推茶盏。
只听见“哐当”的一声,好好的琉璃茶盏掉落在坚硬的青石砖上,顿时被磕成了两半。
望着地上茶盏的碎片,叶初瑶啧啧了两声,摇摇头,意有所指的对段宜年说道:“可惜了,好好的琉璃茶盏被我失手磕碎了。不过,再好的琉璃茶盏在主子们的眼里,也不过是日常的普通器皿而已,不说不小心磕碎了,就是专门拿来砸着玩也没什么。”
“你说是不是,段公公?”
“是是是!大秀说得极是,不说您是失手砸碎了这茶盏,就是故意来砸,您只要高兴了,那也是这茶盏的荣幸!”段宜年点头哈腰的奉承道。
在说话期间,抬头小心翼翼地觑了眼高坐在上头,带着淡淡笑意的叶初瑶,想到她话里充满浓郁血腥的真正意思,段宜年冷不丁地打了个冷颤,额头直冒冷汗,在心中不禁暗道:这位未来女主子看起来柔柔弱弱,却不是个好糊弄的,看来他要提起十二分精神才行。
又用余光扫了眼,仍旧跪守在内殿门口的绿儿,惋惜地摇摇头。
这绿儿的心气也太高了些。
瞧上谁不好,偏偏瞧上了他们的大殿下。
这也算了。
不知道她哪儿来的底气,竟敢跟未来的女主子作对,到现在也不服输。
没听女主子把她给比作了琉璃茶盏吗?
她再好,也不过是下人而已。
是打是杀,全凭主子的心情而定,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就是大殿下……
突然间,段宜年灵光一闪,想到了绿儿这般行为背后的意思。
莫非她是故意这样,想让大殿下知道她拼死拦下大秀,没让她闯进内殿,打扰了夜先生和如玉公子为大殿下运功疗伤,以此来突出大秀的刁蛮不讲理,不把大殿下的性命放在心上,来彰显她的“忠心护主”和对大殿下的一片赤诚之心?
这……这可真是蠢人一个!
段宜年不由暗悔刚才他的迟疑,没立即出去,还心存善念,想为绿儿在大秀面前说话。
由此,在面对叶初瑶的时候,段宜年越发恭敬了。
借此希望,叶初瑶别把火烧到他的身上去。
正想着,上头的叶初瑶再次说话了,道:“看来段公公与我的想法相同,都认为茶盏不过是茶盏而已,如此我也放心了,将来等我嫁给大皇子,料理皇子府的时候,也不会跟段公公有太多的冲突了。”
“这可真是可喜可贺呀!”叶初瑶意味深长的说道。
“奴才不敢!奴才不过是奴才而已,万事以主子为尊!”段宜年忙表忠心说道。
段宜年也算是识时务。
既然敲山震虎的目的已经达到,叶初瑶也不再跟他扯下去,继而摆摆手,说道:“段公公事多,我就不留段公公,你先去忙吧!”
段宜年微顿。
前头的话铺垫了这么多,大秀不应该惩治绿儿吗?
怎么就让他走了?
仔细的一琢磨,段宜年再次惊出一身的冷汗来。
这位大秀的最终目的不是要惩治绿儿,而是在借此敲打他别乱当好人,为旁人说话呢!
枉费他自诩是聪明人。
结果,闹半天却没弄明白未来女主子真正的意思。
这回终于闹明白了,段宜年哪里还敢迟疑,恭敬地应下之后,立马麻利地退出殿内。
至于绿儿最后会如何?
各人自扫门前雪,自求多福吧!
更不用说,结果会怎么样,那也是她自找的。
想到这,段宜年加快了脚步。
段宜年出去之后,叶初瑶只是干坐在那里等,既没有让人惩戒绿儿,也没有硬闯内殿。
这让众人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内殿紧闭的房门终于缓缓地从里面打开。
首先出来的是面带憔悴的如玉公子,一出来就不顾谦谦公子的风度,直捧着肚子,嚷嚷道:“饿死我了!快拿东西来给我填肚子!”
话音一落,夜无殇在他后头出来,猛拍了下他的后脑勺,怒其不争的说道:“风度风度!你这小子!一天到晚就只知道吃吃吃!小心吃成了大肥猪!”
又低声碎碎念念的再道:“真是个小没良心的!你师傅也肚子饿了,也不知道想着些你师傅!让她们拿些东西来也给为师填填肚子!想当年为师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长大,就是畜生也知道反哺,你这家伙……”
正说着,余光看见了叶初瑶。
夜无殇立马整了整衣服,收起那副嫌弃如玉公子的嘴脸,摆出正经的严师态度,谆谆教育如玉公子道:“如玉呀!虽然民以食为天,可是你肚子再饿,也不能失了君子的风范。你刚才那大声嚷嚷的样子,实在是有违君子礼仪,下不为例知道吗?”
如玉公子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他的师傅最会假正经了!
尤其是在他的徒媳妇面前,老是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谁不知道他其实是个老**?
如玉公子哼哼唧唧了几声。
夜无殇瞪了他几眼,随后慈爱的笑着,关切的对叶初瑶说道:“徒媳妇,你怎么来了?”
叶初瑶没有回答,而是焦急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