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当加绒睁开眼时,入目处是一张惺忪微酣的俊颜,狭长的眸子半眯着,隐隐有一丝亮光自那轻敛的眉眼间悄然惊逝。
加绒心下微怔,总觉得眼前的月青墨似乎有哪儿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是哪儿不对劲。“这般盯着为夫看,可是喜欢上了为夫这张脸?”月青墨伸出长指,极近魅惑地撩着垂在脸侧的碎发,淡淡地牵起唇角,邪气凛然。
闻言,加绒秀眉微蹙,收回打量的目光,轻咳一声,以此掩饰自己的失态,继而转移话题道:“不知夫君打算什么时候去曼陀国?”
月青墨轻掩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底下方打下一道淡淡的暗影,遮挡住了眼底所有思绪。
“如果娘子不介意的话,我们不妨明日便走,可好。”月青墨倏然抬眸望住加绒,轻笑着问道。
听着月青墨疑似询问的话语,加绒目光微沉,半响方道:“一切但凭夫君做主。”既然他乐于出这份心,那她索性当个‘甩手掌柜’,将所有事务都交给他,她乐得过清闲。
两人围坐檀木圆桌用餐时,月青墨执筷为加绒夹了一块红烧肉,轻声问道:“那么,在此之前,不知娘子可有什么话想要与为夫说呢?”
闻言,加绒夹菜的动作一滞,疑惑重重的目光直落在月青墨身上,沉思半响,继而意有所指地说道:“那么,夫君是否也得向妾身解释些什么呢?”
月青墨自是知晓加绒所说的解释是什么,眼底精芒闪烁,“那么娘子想要个什么样的解释?”
加绒眉头微挑,“只要夫君认为是有必要的便可。”
看着加绒眼底毫不掩饰的怀疑,月青墨坦然一笑:“娘子想知道的,恕为夫不能现在告诉你,不过为夫答应你,时机成熟,定会毫不保留地告诉你。”
言罢,月青墨轻轻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拂袖而去。
加绒凝目望着那道迂廊内隐去的修长身影,心下微动,不知为何,每次提到这样的话题,月青墨都会这样,甩袖离去。
也不知这其中又隐藏了多少她所不知的秘密?
月青墨,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纵是能解万千意,却唯独猜不透你那莫测无边的心。
国师府一个较为偏僻的角落,几株海棠迎风招扬,假山嶙峋,这一方湖光水色,竟也蕴了一丝无言的韵味。
不远处的柳林中,一道淡绿色身影若隐若现,若不细看,则会将那抹绿与周围的叶色混为一体。
月青墨缓步走出假山,视线径直落在柳林中的那道淡绿色身影上,诡美的眸子隐然划过一丝异色。
似是感觉到身后之人,柳林间的人儿陡然凝眸望了过来,秋水明眸闪过一抹喜色,因着这抹喜色,艳丽的眉眼都染上一丝动人的魅色。
“你来了?”女人低婉柔媚的嗓音轻轻飘来,脚下步子微不可查地向前移了半步,似是见着来人眼底那抹不悦,生生抑止住内心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