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帝刘宏,在这个夜里,去了。
董太后哭的并没有马越想象中那么厉害,看着马越和蹇硕二人,唤来守宫令,将两份诏书放在马越面前,牵着小刘协离开了嘉德殿。
“马君皓,你要是铲除何家,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要什么,哀家就给你什么!”
诏书在马越手中,一份是朝廷拜马越为光禄勋,加侍中统领宫内兵马的诏书。另一份则是遗诏,与马越说的不差分毫。
“皇帝诏命,赐上军校尉蹇硕,下军校尉马越。朕死后,皇子协母壮子幼,朕甚为忧之。如朕母董太后在,则请朕母为之监国。如太后不在之日,朕特赐此诏,汝二人可便宜行事,护卫皇帝,临机决断。如有罪,可免一死。”
这两份诏书对马越而言十分重要,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第二份诏书意味着马越在董太后死后,若大将军与皇后未除,他便能发动一次合法政变,可谓一诏在手,位极人臣。
第一份,则是他如今的官职,九卿光禄勋。光禄勋是守卫宫殿门户的宿卫之臣,也总领宫内一切事务。宫内郎署光禄勋,宫门外郞署卫尉卿。
也就是说,从现在起,羽林郎,期门郎,尽归马越统领。
守宫令交了诏书,便要离去,被马越叫住。
“光禄勋还有什么事吗?”
这个守宫令长得丰神俊朗,马越多看了一眼,问道:“你去哪里?”
诏书是董太后亲笔写就,守宫令仅是端来笔墨的小官,但他已经看到了刘宏驾崩,马越不能让他出去走漏消息。
“下官去放回御笔。”守宫令脸上没有丝毫紧张,神态非常尊敬。
“我记得,你是从那边出来的,怎么要向殿外走?”马越没再多说,对蹇硕说道:“找人把他控制起来。”
蹇硕方才被马越入禁宫的气势所惊,始终不敢言语,这时听到马越的话立刻出殿,在殿外跟羽林军对峙的西园军中找出几个亲信,将守宫令绑在殿门旁的柱子上。
“君皓,奴觉得绑着他太不方便,守宫令陪伴陛下左右,不如让他虽陛下去吧,也能给陛下做个伴儿。”
马越看了蹇硕一眼,心神转了一圈,看到守宫令的脸色有些发白,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下官,荀彧,今日看到的听到的都不会说出去……”
“荀彧?”马越仔细看了两眼,估计八成就是历史上那个荀彧了,幸亏自己多问一句,若让蹇硕就这么杀了岂不是可惜,如此王佐之才,没准以后还能帮到自己呢,马越的眼神火热了一下。转眼再度浇熄,很明显,无论多厉害的谋臣武将,现在他都靠不住,等天亮了,宫外就不知道有多少人想除自己而后快了。
“很明显。”马越走过去为荀彧松开绳索,耸了耸肩膀说道:“他不是很想陪陛下一起走。”
说罢,马越转头对荀彧说道:“从现在起,不要离开我身边十步之外,否则我也保不了你的性命,你……可明白?”
“下官明白。”
荀彧还算沉着冷静,马越为他松开绳索他便知道自己的命算是保住了,本来他是打算出宫直奔大将军府的,不过眼下……除非不想活了,否则报信一事还是老老实实熄了念想吧。
马越轻轻点头,便向殿外走,殿下两拨人马没有得到罢兵的消息,仍旧聚兵于殿外,只不过没有刚来时的剑拔弩张,董太后带着小皇子都走了,他们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没人让他们走,他们便不能走。
马越步至堂下,扫了一眼两边,说道:“朱灵,裴若,过来。”
“诺。”
裴若自顾自的走,瞥了朱灵一眼,方才他帮了马越,看着模样姑父果然没有被治罪!朱灵心里就不一样了,他这么一个无依无靠的羽林监刚才阻挡马越来得那么狠,甚至亲自在马越脸上来了一拳,心里还直打鼓呢,这马越不是要秋后算账吧?
“裴若,领你的人去承阳门,把门外长水营放进来,让他们就地驻扎在承阳门内。”说完,马越将目光转向朱灵,笑了:“行了,别憋着脸了,刚在你拦我是职责所在,我不怪你。陛下升我为光禄勋,你以后就在我手下做事了,让你的人先去休息吧。”
“诺。”朱灵点头,有些大难不死的感觉,走了两步又返回来低头说道:“朱灵拜谢光禄勋。”
马越挥手让他赶快离去,笑着说道:“好歹以前还一起抓过马元义呢,不用那么生分,走吧。”
待两军散去,马越再度回到殿门,见蹇硕还在刘宏榻下跪着,马越只好上步近前,先向着刘宏遗体拜了拜,接着拉过蹇硕说道:“蹇兄,宫内城里城外的军队布防,自己人还是将军府的人,你都清楚吧?”
蹇硕面若死灰地看了马越一眼,点头说道:“清楚。”
“跟我说说,你也知道,关了那么久,发生的大事我都不知道。”
“好。”蹇硕点头,在嘉德殿里找出一副城内地图摊在地上,二人便跪坐在旁对着地图谋划起来,蹇硕开口之前,看了一眼侍立在侧的荀彧。
马越摆手示意他不要在意,“蹇兄放心,这几日就都让他跟在我身边,跑不了。”
蹇硕点头,指着宫内说道:“目前宫内驻扎着西园上军二千五百人,尽是从前的西园骑,都是奴的心腹,军司马赵瑾掌兵。还有羽林军两千,因中郎将空缺,由左右两监掌管,一个先前那个朱灵,你要小心他,他跟淳于琼走的近,左监叫许永,是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