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跟我们说说吧!”
“他们俩一都很鲁莽。我想他们有爱尔兰血统,”杰拉尔德得意地说,“我不记得他们是怎么立功的,不过布伦特现在巳升到中尉了。”
斯佳丽听说他们立了功,很是高兴,大有应该归功于她之势。哪个男人一旦做了她情人,她就深信他永远属于她,凡是他的功劳都有她的一份。
“我还有个消息你们俩准会感兴趣,”杰拉尔德说,“有人说斯图特又到十二棵橡树庄园去求婚了。”
“是哈妮还是印第亚?”兰妮激动地问,斯佳丽却几乎气得直瞪眼。
“哦。当然是印第亚小姐。我家这个sāo_huò还没跟他眉来眼去的时候,她不是早抓住他不放了吗?”
“哦。”兰妮说,她对杰拉尔德说话这般口没遮拦,有点儿发窘。
“还有,现在,布伦特这小子也变得喜欢到塔拉庄园来鬼混了。”
斯佳丽说不出话了。她的情人如此负心,简直是对她的侮辱。特别是当她回想起当初她告诉他们说,她要嫁给查尔斯时,兄弟俩多么撒野。斯图特甚至扬言要么用枪打死查尔斯,要么打死斯佳丽,要么打死自己,要么把三个人都打死。当时才叫来劲呢。
“是找苏埃伦吗?”兰妮突然露出欣慰的笑容问道,“可我还以为肯尼迪先生一”
“哦,他吗?”杰拉尔德说,“弗兰克·肯尼迪还是模棱两可,连自己的影子都害怕。如果他不开口,我不久还要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不对,是找我的小女儿。”
“卡丽恩?”
“她还是个孩子呢。”斯佳丽尖刻地说,她总算说得出话来了。
“她只比你结婚时小一岁,小姐,”杰拉尔德反驳说,“你是舍不得把从前的情人让给你妹妹吧?”
这么直来直去的话,兰妮听不惯,不由脸都红了,示意彼得上红薯饼。她搜肠刮肚,想找些不要太涉及人家私事的话题,只要能把他此行的目的岔开就行。但她想不出什么话题来,而杰拉尔德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只要有人听他说话就成。他把话扯到军需部门贪赃枉法,月月提高要求,扯到杰弗逊·戴维斯奸诈昏庸,还扯到爱尔兰人不要脸,为了几个赏金就投奔了北方佬。
等桌上端来了酒,姑嫂俩就起身准备离开。杰拉尔德皱着眉,对女儿狠狠使了个眼色,命令她单独与他待一会儿。斯佳丽失望地瞟了兰妮一眼,兰妮一筹莫展,拧着手绢儿,走了出去,随手轻轻把门关上了。
“怎么了,小姐!”杰拉尔德自己斟上一杯葡萄酒,大声吼道,“你干的好事!守寡还没几天,就想另找个丈夫了吗?”
“嗓门别那么大,爸,仆人一”
“用不着说他们早就知道了,人人都知道我们家丢尽了脸。你母亲气得病倒在床上,我也抬不起头来了。真丢人。不行,小姑娘,这次你哭鼻子也别想混过去。”看到斯佳丽眼睛眨巴眨巴,嘴唇噘了起来,他就匆匆说,声音不免有点慌张。“我了解你。即使在替丈夫守灵时也会与人调情的。别哭了,得了,今晚我不再说什么了,因为我要去会会这位体面的巴特勒船长,他竟然把我女儿的名声不当一回事。等明天早晨一行了,别哭了。哭对你可一点好处也没有,一点也没有。这次我下定决心明天就把你带回塔拉庄园去,免得你再给全家丢脸。行了,别哭了,宝贝儿。瞧我给你带什么来了!这礼物不是挺漂亮吗?瞧,瞧啊!你怎么能给我找这么多麻烦啊,我忙得很,偏让我这么大老远赶来!别哭了!”
玫兰妮和佩蒂帕特都巳睡着了几个小时了,斯佳丽却躺在暖和的暗处睡不着,心里觉得沉甸甸的,忐忑不安。生活才刚刚重新开始,就让她离开亚特兰大,回家去见母亲!她宁死也不愿去见母亲。她真恨不得自己现在就死了才好,死了大家就会后悔不该这么可恶地待她了。她像枕头烫人似的翻来覆去不能人睡。后来听到寂静的街道远处传来个声音。尽管这声音模糊不清,却异常耳熟。她悄悄起床,走到窗口。只见天空中星光若隐若现,绿树成荫的街道一片幽暗。声音越来越近,车轮辘辘,马蹄嗒嗒,还有说话的声音。这时耳边传来了带着浓重的爱尔兰土腔和醉意唱着叶低靠背车上的假腿人曳的声音。她听出来了,不由得咧嘴一笑。这天虽不是琼斯博罗开庭的曰子,但杰拉尔德看审案回来就是这副样子。
她看见一辆双轮轻便马车的黑影在屋前停下,有模糊不清的人影下了车。他有人陪着呢。大门口有两个人影,她听见门闩嘻嗒一响,杰拉尔德的声音就清清楚楚传来了。
“我这就唱《罗伯特·埃米特哀歌》给你听。这支歌你应当会唱,老弟。我来教你。”
“我很愿意学,”陪他来的人说,从慢吞吞的平淡声音中听得出其中带有一丝强忍的笑意。“可现在不行,奥哈拉先生。”
“哎呀,天哪,原来是那个可恶的巴特勒!”斯佳丽想道,开始心里还很气恼,随即又打起精神来了。至少他们没有互相开枪。在这个时候,这种情况下,两人一起回来,一定是关系融洽的了。
“我要唱了,你得听着,不然我就一枪崩了你这个奥兰治会分子。”
“我不是奥兰治会分子一是查尔斯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