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本王。”一道熟悉清亮带着几分揶揄的声音自上方而出，让隐在暗处的凤九天眸光微微一暗。
一身水蓝色的衣衫首先出现在视野里，修长的身影若鬼魅一般，碧绿色宛若宝石一般的瞳孔在夜色里极尽绽放妖娆。
只是惊鸿一憋，恐怕这天下之人都会记住这个少年，不似东陵夜澈妖娆到骨子里的美，不似颜离月那淡淡谪仙与红色那般完美结合的美，也不似东荒漠那般清冷诡异的俊美，那是一种俊朗阳光的美。
恍如三月的微风，暖人心肺。
是他？东方洛天，犹记得初见时那一双单纯到透彻的眸子，那是他是个狼狈的少年，然而一段时间没见，现在的他，眉宇间透露着隐忍和愤怒，那双绿色的美眸中荡漾着不可遏制的仇恨。
“是你？本宫不去逮你，你倒好自己主动送上门来了。”语气波澜不惊，却透着一丝丝的杀气。
“凤梨落，你到底想要怎么样？”音线微微颤抖，透出几分祈求。
“想要怎么样？当然是杀了皇上，夺了这天下，嫁给太子，做这皇朝高高在上，万人敬仰的皇后。”
“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梨落？你真的想要这一切？那么我也可以给你，这天下，这江山，包括我自己。”
“呵呵，本宫并不需要，怪只怪当初我爱上的不是你，而是他。”
“他？他有什么你值得你爱的？阴险狡诈，弑兄杀父，心胸狭窄，就凭他能当皇上？梨落，你清醒一点，他只能毁灭江山，不能继承，你这是在助纣为虐。”
“住口，东方洛天，本宫念在你年纪尚轻，饶你一命。你走吧，离开这里，越远越好，永远，永远也别回来这里。”她微微闭上了那双惊心动魄的眸子，卷翘的睫毛似破碎的柳絮，任风浮动。
她的心隐隐在痛，她不知道她做的是不是对的，只因当年的一句承诺，她堕入成魔，之后一发不可收拾，却不知道她爱的到底是谁？
不，不，她爱的一定是他，不可能是眼前这个男人，不可能，她做的一切不可能是错的。
她抱着头，蹲在地上，痛苦的呻，吟，往事仿佛一江池水，奔涌而来，瞬间颠覆了她所有的计划。
为什么？她明明不爱他，胸口某处却剧烈地疼痛。
为什么？她明明在眼前，却恍若隔了千山万水。
他就这样看着她，眸光渐渐变得冰冷，紧握的拳头“咯吱咯吱”作响，在静谧如水的夜色中，格外刺耳。
不在如往昔的轻柔，他彻底决堤，咆哮而出，“你到底想怎么样？为了他杀了我？为了他，毁灭这天下？更要使自己堕落？”
他，怎可以如此幸运，让一个女子倾了心，更让她生死为之狂。
明明该拥有她的应该是他，和她携手天下，游戏人间。
沉了沉，他终于放下了紧握的拳头，吁了口气，“罢了，罢了，本王今日而来，就是为了让你杀了我，这样，他便能如愿以偿得了这天下，而你也能完成心愿。何乐不为呢？”
她咬了咬唇瓣，眸中闪过一丝痛楚，“你……你不要逼我。”
“逼你？你千方百计地设计不就是为了杀本王？”一声疏离的本王，让原本凉薄的空气骤然升温，女子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低垂着头，只能看出她纤长的睫毛粘着晶莹的泪珠，如月光下窜如珍珠的露水。
月光萧瑟，女子低掩抽泣声，泪如雨下，柳条拂过她的面庞，沾了些许泪水，在月色的倒影下，斑斑驳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