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那座雨幕中的阁楼,向南三百米的一处凄清冰冷的刑堂内。
蒋氏被两名身体健壮的护卫扭着胳膊给扔了进去,大门砰的一声被关闭,漆黑的刑堂骤然灯火通明,入眼皆是明晃晃的刑具。
有钩子,有刀子,还有一把锤子,以及各种的针和锯子,形形色色的刑具几乎要晃花人的眼睛,看的心惊肉跳。
蒋氏哆嗦成一团,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有一名穿着黑衣斗篷的男人拽住她的手腕,将她绑在中间的木架上。
“什么罪?”
护卫努力回想主子说过的话,有一句,得罪七夕,就等于得罪我。
“以下犯上。”
带斗篷的男子斜着眼睛看了眼吓得浑身哆嗦,闭着眼睛尖叫的蒋氏,真闹不明白,这么胆小的人是怎么犯上的。
“那就……剐刑吧!”
磨得发亮的刀利索而又干脆的划破肌肤,那种切肤之痛,几乎要将蒋氏逼疯。
“啊——”
凄厉的尖叫声一声接着一声穿破雨帘,直窜九霄。
十分钟后。
泼了三桶水,蒋氏哭喊声越来越弱,到最后发出一句蚊子一样的哼哼声,接着就没了声息。
斗篷男摸了摸蒋氏的鼻息:“死了。”
“那就送回叶府吧!”
雨势减弱,天气还是凉飕飕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的颜色,寂静无人的大街上,马蹄踏过水洼,溅起水滴,荡漾出一圈又一圈的水花。
驾车的护卫穿着不起眼的灰色侍卫装,压低帽檐,将一个黑袋子丢在叶府的门口:“收尸。”
不等守在门口的叶府侍卫反应上来,那停在门口的车轮启动,溅起一阵水花,张狂而又潇洒的离开。
侍卫面面相觑,好奇的打开那黑袋子,看到面色青白,浑身都是血的蒋氏尸体,吓得发出一声尖叫:“啊!啊!来人啊!”
蒋氏死了,而且死相极惨,浑身都是被刀划得鲜血淋漓,那张保养极佳的脸上都是血口子!
天还蒙蒙亮,这则惊悚的消息已经快速在叶府传播开来——
得到消息的叶蓁喝药的手顿了顿:“她真的死了吗?”
“死了,奴婢亲眼看到的呢!真不知道蒋姨娘得罪了什么仇家,竟然会下如此狠手,貌似跟蒋家仇恨最深的是大小姐吧?”
那名长的fēng_liú灵巧的小丫鬟怯怯的问。
“七夕不会赶尽杀绝。”
“人都是会变的,老爷不在时,大小姐可是命下人扒光了蒋姨娘的衣服,让她在庭院跪了一晚上。”
“哐——”
叶蓁将勺子重重的一扔,目光逼视这名进言的丫鬟,吓得那名丫鬟连连倒退三步,正准备转移话题,就听到叶蓁吼了出来——
“身为我叶家的奴婢竟然敢编排大小姐的不是?你都是安的什么心?我的夕夕就算是当着我的面杀了蒋氏那毒妇我都不会说一个不字!你竟然跑过来挑唆我们父女俩的感情!你,你——来人,将她给我拉出去,乱棍打死!”
“老爷,老爷饶命啊,我,我只是——”
“只是个屁!谁都不能说我家夕夕半个不字,滚!”
随着叶蓁的怒吼声,门口穿着盔甲的侍卫走上前,抓住那名吓傻了的丫鬟干脆麻利的将人带出去乱棍打死。
叶蓁靠在床头重重的哼了一声,接着转头问侍卫:“我的夕夕呢?”
侍卫回身恭敬的回答:“世子妃看望主上。”
末了看了眼被拽出去的丫鬟补了句:“世子妃一晚上都呆在房间,没有外出。”
“噢。”叶蓁没啥大的反应,握住勺子,自己喝药。
消息很快传遍整个叶府,就算呆在同盛轩,闭门不出的栖霞公主也闻到风声,听着宫女绘声绘色的描绘蒋氏惨死的消息,栖霞公主优雅的喝着参茶遮住嘴角讽刺的笑容。
还以为她有多能忍呢!“现在才杀了蒋氏,这可真不像是叶七夕的性格。”
如果是她的话,蒋氏早就死了不知道有多少回了。
宫女反应慢了半拍回应:“公主,公侯府是蒋氏的娘家,蒋氏是咱们的人啊……”
“是咱们的人又如何?公侯府那一家就该死!全都是蠢货!那叶千凝竟然用本公主给她的易容膏易容成叶七夕的模样去勾引上官惊鸿!光这一条就足够她死上千百回了!还有那蒋宏也是个废物,连叶七夕跟叶千凝都分不清楚,还有什么资格替本公主办事!让本公主亏损了八十一名高手不说,还误伤了上官惊鸿——等回宫,我定要让父皇诛了公侯府的九族!”
栖霞公主越说越亢奋,捏着参茶的茶杯,目光透着阴冷的光芒。
守在旁边的宫女各个缩着肩膀往后挪了一小步。
正说着就有御林军抱着一只灰扑扑的鸽子走进来,单膝跪地:“公主,皇宫那边的飞鸽传书。”
“快,快让我看看!”栖霞公主起身激动的取来那鸽子,拆开鸽子脚下的信笺上面寥寥几个字,眼中喜悦的光芒渐渐褪尽。
信笺上面只有四个字。
一句,病危。
一句,勿归。
——
此时天大亮,输了血,失血过多又疲惫过度的七夕已经昏昏沉沉的趴在床沿睡了过去,等醒来时,已经是白天。
她是什么时候睡过去她都不知道。
几秒钟的迟钝后,七夕反应上来,第一反应就是看昏迷的上官惊鸿有没有醒来,而睁眼时,上官惊鸿还躺在榻上没有半点醒来的迹象。
那张失血过多的脸依然是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