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书记似乎还不清楚自己的处境啊。”
李经略轻轻叹息,伸手猛然一指地上血淋淋的头颅,冷笑道:“他是谁?南宫破虏!如果杨书记不明白这个名字的含义,我可以给你解释一下,南宫翰林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南宫宾鸿,目前南宫家的傀儡家主,上有老下有小,小事做出,大事说了不算。小儿子南宫千军,坐镇国外,阴险狡诈,与黒手党以及国外一些家族打的火热。而你面前这个,是南宫翰林的二儿子,可以说是一个崇尚力量,高傲到了极点的武痴,南宫家最主要的战斗力之一,核心人物,南宫老头的亲生儿子。我今晚做的是让南宫老头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勾当,这件事情发生后,南宫家肯定会迁怒于我,我跟他们本身就没和解的可能,虱子多了不养,一笔血仇,我李经略能不放在心上。但杨书记你呢?嘿,千万别忘了南宫破虏是来做什么的,他是来杀我!另一个角度来说,是你找南宫翰林求援后,他派来南宫破虏来解决你的威胁,现在他死了,我杀的。南宫家断然不会放过我,但你就能保证对方不会迁怒于你?嗯?能吗?!”
最后一句,李经略声调骤然拔高,嗓音森冷。
杨坚脸色苍白,紧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将心比心,如果换了是我,肯定不能的。我杀了南宫破虏,但说白了,这个人是间接死在你手上,南宫翰林会杀我,但肯定也不会让一个间接害死自己儿子的人在他面前晃悠。这不现实。南宫家政治力量是几家中较为薄弱的一家,但找到几个资深的正葶干部把你挤下来,绝对不难。官员惜命贪权,这是人之常情,国情如此,身居高位,手掌大权,在你们眼里,生活到处都他妈是享受,谁愿意死啊?愿意死的都是儍逼。你们喜欢享受生活,可以。我给你这个机会,你在南宫家,不过是一个随时被替换掉的棋子,在我这里,却是政治力量上的元老,杨书记,何去何从,真的很难选择吗?”
李经略淡淡笑道,放松身体,双脚搭在茶几上面,轻轻吸了口气。
元老?
杨坚内心苦涩,他跟李经略相处的时间不长,但起码也能知道一些他的基本性格,这个年轻人,有着绝对强烈的占有欲和空前强大的野心,自己在南宫家阵营中有着绝对的自由,就算是南宫翰林,也对自己客客气气,万事以商量为主,可是一旦进入李经略的阵营,自己就要被控制!
对,就是控制。
杨坚即便是再怎么不甘心,也不能不服从他的命令。
说白了,自己就是一个傀儡。
但自己有的选择吗?李经略刚才的一番话虽然有夸大其词的嫌疑,但大部分,都是没有虚假的实话,自己没的选择,或者说很好选择。
“你要我为你做什么?”
杨坚沉默了一会,终于开口,嗓音低沉而空洞,轻飘飘的,没有半点力度。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这句话一出口,就代表了他的妥协。
李经略看了他一眼,似乎洞悉了他的想法一般,微笑道:“放心,我不会限制你做事的自由,杨书记平日里办公,自然是没人干涉的,但我这人很自私,非常自私,所以以后杨书记做事的时候,不要忘记我们大家共同的利益。”
打一巴掌,该给个甜枣了,就算这甜枣不甜,起码也能算个安慰吧?
杨坚自嘲一笑,也没多说,事实上双方都知道这话就跟放屁一样,说的漂亮,但却没半点用处,他曾经在南宫家阵营是加盟,而现在,则是要归顺了。
时过境迁啊。
杨坚轻轻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神已经平静了许多,淡然道:“说吧,你的要求,我答应。”
他甚至都没问李经略要他做什么,直接答应了下来。
既然已经选择了立场,就不能动摇,左右摇摆,向来都是官场大忌,杨坚一直都很明白这一点,而且他更清楚,李经略既然花费了这么大力气把自己拉进他的阵营,就肯定不会再短期内毁了自己,在这个前提下,已经上了李经略贼船的杨坚不在动摇,已经决定出力。
李经略轻轻眯起眼睛,看着这个似乎跟刚才变得有些不大一样的省記委书记,半晌,才哈哈大笑着拍了拍杨坚的肩膀,淡淡道:“借你之手,从今天起,zj的吏治,由我来整顿!”
“李少,你什么意思?!”
杨坚霍然抬头,眼神灼灼的盯着李经略,语气凛然,但却没有半分欣喜或者抗拒,似乎只是一句很单纯的问话一般,只不过情绪激动了些而已。
共和国的国情从古至今都当得深奥二字,无论高官还是百姓,都必须遵循其中的规则,記委专管干部不假,但整顿吏治这种事情,放在記委,还是异常的敏感。
打个比方,如果党是父母的话,記委就是党的孩子,整日里蹦蹦跳跳的嚷嚷着监督爸爸妈妈,但在大人眼中,也只是调皮而已,吃父母的拿父母的,这个所谓的监督效用就会大打折扣,而媒体则扮演者邻居的角色,孩子将自家丑事暴露出去后,再由家长去出面交涉,打压一番,利诱一番,所谓丑事也就消弭于无形了,如果真有不怕死的邻居将这件事宣扬出来,坏事传千里,闹的人尽皆知了,只有个看热闹权力的百姓才有站出来的机会,一惊一乍后造成舆论。
理论上来讲,这种事情其中包括的每一个环节,都是极为不合理的。
所以被邻居,呃,是被媒体曝光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