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敢质疑,或者说,敢质疑的人如今都已长眠在地下。
谁又能想象得到,在国际上掀起了腥风血雨一个名号就让无数巍峨存在风声鹤唳的血罗刹出道的初衷只是为了完成自己师傅赋予的任务。
也就是说,一手缔造出威名震慑地下世界的血罗刹的,正是这位眉目花白面慈目善的老道。
“人生没有不散的宴席,走吧,不过你要记住,控制好身上的戾气,要学会适可而止,我不希望看到你我站在敌对面的那一天。”
老人背对着年轻人,挥了挥衣袖,有着方外之士不为俗世所牵绊的洒脱。
年轻男人没有再说话,双膝缓缓下屈,最终触地,结结实实给万丈峭壁边负手而立的老人磕了三个响头。响声在这片冰天雪地中显得格外沉闷。当他再次站起身的时候,额头上已经通红一片,最后看了眼老人的背影,年轻男人毅然转头,沿着一条崎岖陡峭从未有外人涉足的小路,下山。
这不是他第一次下昆仑。
却是他第一次出昆仑。
他知道,从今天过后,这片苍茫的天地,也将不复是他的家。
从年轻男人离开到消失,老人都没有转头,静静望着脚下的昆仑山,布满了岁月沧桑的老脸上有着看穿悲欢离合的豁达。透过料峭险峻的昆仑山体,隔着飘渺的云层,他似乎又看到了当年山道上那个捧着骨灰盒即使费力也拒绝了他的帮助要坚持一个人艰涩前行的柔弱孩子。
“掌天下权如何?卧美人膝又如何?红尘嚣甚,帝王将相,红粉佳人,浮华一世转瞬空。闲云野鹤,我自乐在逍遥,怅望江湖百年,与谁说?”
一声清朗的笑声在海拔五千米的高处突然响起。
昆仑山的万丈峭壁边,一个老人负手而立,大袖飘然,恍如谪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