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疾飞,便烧出了一路的火,其远看之雄伟,竟如有祝融在此走过,乃至这撒下的星星之火,飘舞如萤,闪烁如磷,倒似是为了与雾海之上的那些夜幕群星,相互呼应、相互对称一般。
只是好在进入了林中,它的威势再如何狰猛悍犷,它的速度也终究是有所减慢,它的挪转也终究是有所滞碍,再不能任意陡转,御风随心。
而他嗅到身后那焦糊呛鼻的气味,闻得背后连鸣不止的爆响,则也是暗暗咋舌不已,却又只能强行稳定心神,左闪右避,躲其扑袭,断不与它直接交锋。
他的肉身还远远不到那般地步,要想无衣无器作为防护,便去抵御它的缭火赤爪,少说也得筑基以上。
如此奔行,将近过了半盏茶的光景,直至看到周围明显高大翠绿起来的树木,云山那久沉不变的脸色,才终于是沁出了一丝喜意。
此处的雾已然浓了起来,水属灵气渐渐丰厚,火风二属的灵气,自然也就会略微削弱,而且他设置的后手,也就快到了。
可是——
刚一想到此间,他心意稍变,他身后的那只撕铁赤爪鹰,竟也就似乎是感受到了潜藏的危机一般,跟随扑窜了复又数丈,便骤然发出了一声短促激烈的唳鸣,随即双翅猛地一扇,灵元汹涌一卷,便有了密密麻麻的锐物破风之声,响在了他的背后。
那是近百枚半尺长的淡红光羽,不过一霎那的风起,便遽然凝化了出来,如伐寨箭潮一般,迅疾无俦地射向了他的背影。
其啸声之狂烈,其音色之狰狞,一时之间,竟是势胜先前无数,暴如滂沱大雨!
甚至于应此之变,此间的白雾,竟也是蓦地一散,陡然让出了道路,稀薄疏淡得,似乎就连这天地虚空,都不敢轻撄其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