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二十丈外——
云山却是在这四面八方,都有碰撞袭身的情形下,在这雨僝风僽的境况里,即时散去了护身卸力的血色光衣,并且还当机立断地,撤出了用于固定蚺尸的右手,只余左手抓着蚺骨。
五指间光华一闪,锦蔓金珠便又冒了出来,随后瞬间,法力便惊涛骇浪般地灌注了进去。
从森蚺伤口中被带出的数滴血液,还没来得及溅至近在咫尺的他的皮肤上,金纹木刀便已固定了形态。而此刀一现,立时就被他倒执于手,重重地插入到了土壤里。
以刀之横面,划地破土,依靠这巨大的阻力,他的飞退之势,立马就被遏了下来。
但其右手以外的身子,却犹被森蚺带着后退。
捱着右臂上的扭曲撕裂之痛,抓着蚺骨的左手五指,立刻就往外侧狠狠地一拽。
变力刚使,其去势刚显,左手犹在那蚺肉之中,他便又松爪为掌,手腕横翻,如圆似弧地,往外一带、一推、一抽,令那森蚺之躯,往其左侧甩击了过去。
又因右臂之定势,与森蚺的滚飞之势,二势相合相逆,于是他的身子,便再次横直了过来。
随即,双腿从屈膝之状骤然伸直,方向微微斜上,猛地一蹬,同样也就从其血肉之中,猛地抽了出来。
于是乎,借着左手和双足之上的反推劲力,以金纹木刀为轴,他的整个身子,便旋转着甩了过来。
而这森蚺,则是被恰到好处地甩飞而前,准确无误地击到了那颗飞来的水晶头颅之上。
“嘭”的一声巨响!
长近九丈的庞大蚺身,顿时就被断成了三截,然后又被霎时漫延而出的风属锐劲,撕成了漫天的碎块。粗大者不过人头大小,细微者,芥子可纳。而那水晶头颅,却还是原模原样,光彩依旧。
只是,这森蚺的撞击,终究是令水晶头颅的冲飞方向,歪偏了些许,而再加上云山停滞住了滚动蹦飞之势,又以精妙技艺使得身躯旋转避让,故即便是那白犬在攻击之初,就已预估了他的应对,却依旧是被他给差之毫厘地躲了过去。
差之毫厘,那便是失之千里!
失之千里,那便是于敌无损!
看着面前不过一尺之处,电掠而过的水晶头颅,感应到其上的暴烈灵元,他竟不但毫无胆怯惧怕之意,反倒是嘴角蓦地斜挑,遽闪而出的狰狞与横戾之中,甚至还夹杂着浓厚至极的讥嘲。
来而不往非礼也!
卿如此厚待于我,我又怎能拂卿美意,不作回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