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将震惊全省的重大灾害,没有谁敢隐瞒,无线、有线电波在空中纵横交错,朝着省市相关部门飞去。昌东县城紧急动员起来,武警消防、公安、卫生、民政、乡镇企业局等部门全部动员起来,开始紧急救援。
县纪委、组织部、宣传部、检察院等职能部门灯火通明,紧急商量着对策。
吕琪坐着车前往向阳坝途中,看到无数闪着警灯的车辆呼啸前行,心悬得老高。即将进入向阳坝时,有警察设卡,无关车辆不能入内。
一个身高体肥的一级警督站在车前,另一个小子民警吼道:“哪个单位的车,无关车辆不能进去。”
小车司机拿出城关镇工作证,道:“我是城关镇的人,给向阳坝小学送水。”
亲自带队设卡的副局长邱宁勇挥了挥手,放小车通行。他望着一辆接一辆的从各个工地调过来的挖机,自言自语地道:“王桥运气还真******好,只要迟半个小时,他就要进地狱了。”这时他腰间手机响了起来,是妹妹的来电。
“向阳坝发生溃坝?”李宁咏直截了当地道。
邱宁勇道:“你的消息不慢啊,我正在公路上设卡。”
“我正要朝宣传部走,如果事情重大,说不定还会立刻到县委宣传部去指导。县委宣传部的人都蠢得很,很容易落入记者圈套。”李宁咏打了个哈欠,道:“我只听说溃坝,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到底怎么回事?”
邱大勇道:“王桥运气好到爆,大鹏矿溃坝前,九户村民二十多人刚刚转移,晚半个小时,就是灭顶之灾。黑岭山被埋了七家人,二十多人,恐怕都没有搞头了。”
李宁咏倒吸了一口凉气,道:“这是重大事故,省里至少一个副省长要来指挥。你刚才说王桥运气好到爆,我不是这样认为,王桥这人精明,眼光比起那些土鳖们高得多,当初他坚决反对阳和矿整合黑岭山和大鹏矿,结果反对无效。现在证明他的观点对的。牛家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了,或许,这就是他们家族由盛到衰的转折点。”
邱大勇哼了一声,道:“王桥这种忘恩负义的人,你还要为他说好话。”
李宁咏道:“至少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对我挺好。时间过得久了,我就想起他的好处。”说到这里,她有些失落,道:“错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我以后麻烦了。昨天来了一个相亲的,按理说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可是我把他和王桥一比,顿时就觉得相亲的那人是一个油头粉面的小白脸。”
“你是琼瑶书看多了。”邱大勇见一辆车又要里面闯,道:“不说了,又有车来了。”
让公安局分管领导去守卡,不让不相关车辆进入现场,以免影响救援,这是吉之洲亲自交代的任务,因此,老袁局长就让最不讲情面的常务副局长邱大勇带队设卡。
“干什么的,停下来,检查。”一位民警上前拦住来车,邱宁勇穿着雨衣,背着双手,在后面虎视眈眈。
副驾驶位置的车窗摇了下来,正是一直打不通手机的阳和镇长陆军。他脸色苍白,眼睛发红,声音惶急,道:“邱局,是我,陆军,我要到黑岭山。”
邱宁勇有些吃惊地看着陆军,道:“黑岭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还没有去?”
陆军道:“手机没电,在这里睡着了。”
邱宁勇道:“赶紧去,华县长都过去有十分钟了。”
小车轰响着,破雨前行。车内,陆军大口大口地喝着矿泉水,用来冲淡自己身上的酒味。
昨夜,他一直和牛清德在别墅里喝酒,喝酒以后,又有两个从外地过来的“女大学生”来玩。虽然他对女大学生的身份有所怀疑,可是青春身体却作不了假,让他爽得格外痛快。
在痛快之时,他将手机电池取了下来,这样就不被人打扰。
阳和矿的人始终联系不上牛清德,开车闯进了别墅,这才惊醒了陆军的美梦。得知黑岭山和大鹏矿同时溃坝,陆军脚软得站不起来,走不动路。
牛清德开矿数年,见过了好多次事故,胆子大得多,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这是地质灾害,不可抗力。”
牛清德的话如稻草,让溺水的陆军似乎有了依靠。
小车经过向阳坝小学时,陆军紧紧盯着黑暗中的小学。现在他最痛恨的人就是王桥,如果大鹏矿没有彻底转移,那么大鹏矿和黑岭山矿相继出事就是天灾,如今大鹏矿无人伤亡,黑岭山二十五人生死不明,那么天灾就要让位于人祸。想到这里,他浑身发抖,恐惧感一点一点在身体里聚集。
他此时最想做的事情是昏倒,不再面对如此复杂的局面。
向阳坝小学,吕琪进入教室就见到王桥正在接受一位医生的治疗,从右肩到后背有一条长长的口子,触目惊心。
一位很有官相的中年人在发火,道:“卫生局的人还没有到,有医生过来没有。”发火之人是吉之洲,他见到向阳坝转移现场松了一口气,可是一股内火始终憋着,见乡村医生治伤笨手笨脚,就把火气烧到了卫生局头上。
吕琪走上前,接过乡村医生手中的工具,轻言细语地道:“不用处理了。只能消消毒,然后去逢针。”她低头温柔地问王桥道:“还疼吗?”
王桥握了握吕琪的手,道:“刚才有点痛,现在麻木了。”
吕琪道:“刚才你哼了一声,就是这个伤。”她看着伤口,先是疑惑,后又愤怒,道:“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