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杯酒喝得太急,邱洪被呛得咳嗽数声。
“你有什么情况随时跟我联系,我们尽最大努力,把事情办妥。”
王桥原本想说“尽最大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话到嘴边,觉得“改变自己的命运”太矫情,就用了更实在的语言。
邱洪让自己平静下来,说了一句大实话,道:“蛮哥,如果这次市委宣传部搞不定,那我能不能调到城关镇来?进了城,至少找女朋友容易一些。”
王桥笑道:“你怎么变得这样悲观,真要找个女朋友,凭你的学历和相貌还是很容易的,估计是高不成低不就罢了。”
邱洪不停地摇头,道:“当初在财经学院的时候,觉得学校的妹子丑。在阳和工作了几年,我觉得学院妹子都变成天仙了。几次聚会,我不认识以前的同学了。她们成了天鹅,我变成了赖蛤蟆。”
王桥道:“没有办法,我们当初选择了这条路,必定就是要到最基层来滚一圈,磨炼心性,恐怕才是到基层最大的收获。”
他说这句话时也不禁反思自己,自己现在是站在“成功者”的角度来看问题。当初调到档案局时,其实自己也和现在邱洪一样,做过各种各样的挣扎和努力。当时最恨的那句话就是“磨练心性”,总是腹诽站着说话不腰疼。
如今,自己刚刚把屁股坐在水中石头上,还算不得上岸,就开始说起大话来。
想到这一点,王桥又道:“磨练心性是事实,也是没有办法时的安慰。现在我们也不要多想,一步一步改变自己的命运。”
到这里,他还是将“矫情”之语说了出来,说出来之后,也觉得没有想象中矫情。
由于下午要上班,中午喝酒很节制。开了一瓶酒。两人只喝了一半,其他的酒就寄存在腊排骨店。王桥和邱洪来到前台想着要结账之时,柜台内的服务员道:“王书记,刚才赵老师已经签了字。你们不用结。”
王桥到城关镇工作没有几天,没有料到居然连腊排骨店的服务员都能准确叫得出自己的姓氏和职务,这不禁令他惊奇,道:“你认识我。”
服务员道:“怎么不认识,那天你跟着宋书记来吃饭。我们老板交待过。凡是跟着宋书记来吃饭,五人以下的,一定要记着。”
王桥问道:“为什么是五人以下?”
道理如此浅显,如果面前的不是王书记,服务员肯定要来一个白眼,她还是解释道:“五人以下肯定是比较重要的。人多了,就是酒场子,没意思的。”
王桥摇着头与邱洪一起走出小馆子,站在城关镇门口说了一会话,再分手。
“蛮子。你终于回来了。”
王桥刚走大门,就听一声熟悉的招呼声,李酸酸站在院里,在树下歇气,脚旁边放着一个竹筐子。
上一次与李酸酸见面时,王桥还是县府办副主任,自从那次见面之后,李酸酸就再也没有露过面。
王桥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李酸酸道:“我是上午进城的,旧乡车慢,我走了半天才进城。”其实。她是十一点钟进的城,想着如果在十一点去找王桥,就有可能要请王桥吃中午饭,本着节约一点算一点的想法。在外面吃了碗面条,等到接近上班时间,这才提着一筐土鸡蛋来到城关镇。
进了办公室,王桥给李酸酸泡上茶。
“这个办公室霸道,比旧乡政府乐彬那个都要好。”李酸酸打量着屋内陈设,道:“我还是叫你蛮子。不叫王书记啊。”
王桥笑道:“当然,我们都是从旧乡那个牛滚凼出来的,一定不要改口。”
李酸酸撇了撇嘴道:“我就说蛮子不会忘本。赵良勇不地道,阔了就变脸,我去找他帮忙,居然借口六中人满了,一个劲推脱。我打听过,六中今年就要进人。”
王桥道:“六中要进什么老师,数学、英语还是语文。”
李酸酸突然变得气愤起来,道:“我在教育战线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教学水平还是有的,为什么就不能进城?我现在也拿到党校大本文凭,难道是假的。”
王桥知道李酸酸水平不高,也不好点破,道:“不是不能进城,是要有合适的机遇。”
李酸酸声音又低了下来,道:“蛮子当了大官,能不能把我调到城关镇的学校,我听说你是管组织的,发一句话,应该能管用吧。”
王桥道:“我才来城关镇,屁股都没有坐热,还得了解情况再说。”
李酸酸就用手背去抹眼睛,道:“我这人一辈子都没有学会去溜须拍马,不讨当官的喜欢,也不跟领导上床,所以在旧乡工作了一辈子。我第一次见到蛮子,就觉得你与众不同,和那些当官的不一样。吕琪老师能看上你,也是有道理的。”
听了啰嗦一大段,王桥都有点不耐烦。只是听到吕琪两个字,心又软了起来,诚恳地道:“我说的是实话,确实才调过来,对城关镇不了解。给我一点时间来思考你的事情,好不好。”
李酸酸抬起头,脸上满是笑容,道:“我就知道王桥是最好的,和赵良勇、牛清德不一样。”
王桥道:“赵良勇是赵良勇,牛清德是牛清德,他们两人还是不一样的。”
李酸酸尖刻地道:“有什么不一样,不是一个xx两个xx。”
说这一句时,活脱脱就是当年旧乡的够尖酸刻薄的李酸酸。她说完这句话,意识到在求人的时候说这个是不对的,忙道:“我真的不是说你,你和